“他上次把别人打住院,这次别人还回来很意外吗?”时知远笑了声,“南彻,你那么担心他,就请你好好照顾他,别总让他去找我。”
“时知远!”一个人怎么会对自己的弟弟冷漠到这个地步,南彻有点不明白,“这几年他吃过的苦不少,但没受过这么重的伤……他送来的时候身上全是血,你要走我不拦着,等他醒来总可以吧?”
不知听到了哪句话,时知远眉头微微一皱,与此同时门后传来了声音,他听见医生说病人没什么大碍,已经脱离了危险。
时知远揉了揉眉心,靠在了墙上,看着南恕被转移到病房内。
睡着的南恕很安静,不会叫哥哥,也不会缠着他。他的脸上青了一块,手臂上也没能幸免,但最令人心惊的地方是他的胸膛,那里刚刚缝合了几十针。
丁郁这场报复下了狠手。
南彻站在一旁,陷入深深的自责:“怪我,我不该告诉他做粥的方法,他是在要去给你做粥的路上出事的。”
时知远不明所以,转头看向他。
“生病的那天他在你家住了一晚,”南彻说,“第二天我给他送了一份粥,他觉得味道不错而且养胃,问我怎么做,他打算去十里安别墅做给你吃。”
听见十里安别墅,时知远眼里的光微微凝固了。
这栋别墅也是他母亲名下的,位于A市偏远的地方,靠近大海,再往东便是高山,小时候每到放假南恕就闹着要去这里住上一阵,他没办法,只好任由他去。南恕会拉着他一起看夜空的星星,他也会在天台给南恕准备烧烤,在后院里种花,在一楼听他弹琴,夜深时南恕害怕,会直接抱着枕头钻进他被窝。
这五年他已经把这栋别墅忘记了,也忘记了和南恕在那里发生过的一切。
手机铃声把时知远思绪拉了回来,南彻看着他出去接电话,一分钟后再次出现在门口,他脚步停在那里,似乎不打算进来了。
南彻皱了皱眉。
“先走了。”
“你……”
“他命很硬,不会就这么死了。”时知远背过身去,“醒来看不见我更不会死。”
南彻眼睁睁见他离开,很无力,他没有把他留下来的理由。
时知远到饭店时已经有点晚了,许酩见他进来,笑着起身走到他身边,跟坐在另一侧的男人介绍了一番。
正中央坐着的男人很年轻,相貌极其英俊,已脱下西装外套,墨绿色的衬衫扣子解开了两颗,锁骨若隐若现。他并未对时知远的迟到表示不满,只是微微颔首示意他坐下,他们都带了各自的助理,这场以谈生意为主的饭局自然少不了酒,许酩替时知远喝了大半,后半场他几乎滴酒未沾。
双方的合作只差一纸合同,喧闹间一阵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助理拿给身边的人:“叶总。”
叶弦没看一眼,说了句:“挂了。”
助理面露为难:“是您……妹妹。”
包间里安静下来,叶弦接过手机,众人听见他语气一改刚刚的沉着,含着宠溺,最后说:“好了,你在家等着,马上回去。”
散场时许酩和时知远见他上了车,助理在一旁道:“明天他们会派人来公司。”
许酩喝得有点多,双眼迷朦,笑道:“有意思。”
时知远看向他:“什么?”
“把一个男生当成妹妹养了十来年。”
家事外人不清楚,这个话题没人再继续往下说。许酩也许是有点醉了,微微靠近时知远,嗓音带着慵懒,道:“吃饱了么?回家吧,我去给你做点饭。”
“不用了,我不饿。”时知远对一旁的助理说,“麻烦你送他回家。”
许酩一把拉住他:“你刚刚去哪儿了?”
“有点事。”
许酩追问:“什么事能让你接完电话脸色变成那样?”
时知远和他对视了会儿,从他眼里看出了他对这个问题已有答案。
他低下头,道:“回去睡一觉吧,好好休息。”
许酩突然笑了,话却是生硬的:“你这段时间变了很多。”
路边的灯光安静洒落,时知远看着,再次选择了以沉默解决他和许酩之间的问题。自从那天南恕从他家里离开后,他和许酩之前便像隔了一条没有尽头的路,因为他的不解释,也因为许酩的隐忍不说。
他和许酩之间的关系一直都很微妙,时知远闭了闭眼,感到心累。
“就让我一个人待会吧。”
车行驶的方向并不是回家的那条路,时知远开车开了半个小时,最后停在十里安一栋别墅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