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语知道,他或许知道秦思语喜欢他,但他无法回应这段感情,只好以沉默应对。
“那个红绸,其实并不值得你用心对待。”秦思语这样说了一句,太子闻言皱了皱眉头:“思语妹妹!”
但秦思语还是继续往下说:“她为人尖酸刻薄——”
“思语妹妹!”太子叫停了她,说:“我知道她是怎样一个人。”
“我们认识了数年,而你与她呢,才不过相识那么些天,你根本不清楚——”
“我清楚,我知道她不通人情,在不熟的人面前偶尔会显得刻薄,但我也知道,她心地善良,坚定不屈。对我而言,她的缺点和优点,都是她。”
“呵!”这时,开先不知道走到哪儿去的红绸走了过来:“你们不是正正经经儿有婚约的人吗?怎么说个话还要偷偷摸摸的,特意藏在人后说。”
“红绸。”太子喊了声,迎上去,“你别这样说话。”
“那我该怎么说?‘请您和这位秦小姐爱上哪儿说悄悄话,就去哪儿吗?’也对!我是破坏你们关系的人嘛,你们也该重修旧好了,让我这‘不知检点’硬挤进你们关系的人,自己爱呆哪儿呆哪儿去吧!”
太子:“红绸!你何必这样轻贱你自己,也轻贱之间我们的感情!”
红绸:“这是我要轻贱的吗?您这位两小无猜的秦小姐,可是在那些小姐面前说我‘上赶着往你身前凑’来破坏你们之前的感情,还要请皇后来发落我呐!”
太子望向秦思语,敛了眉目,一字一顿:“秦小姐,你真这么说了?”
连称呼都从“思语妹妹”变成“秦小姐”了。
秦思语委屈又难堪地承认:“是我说的。可却是这个红绸——”
有意先挑的事儿。
不是她故意这么说的,她是气急了。
可太子根本没听她把话说出来,就开口打断:“我看错你了,我知道是我对不住你,但你找上红绸,这就有些太过分了。”
隔着三四步步的距离,太子警告她:“我希望不会有下一次,请秦小姐你好自为之。”
听了这话,红绸朝秦思语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红绸!”
太子紧跟着赶上去,不前不后,刚好走在她的身边。
没有再回过头看秦思语一眼。
就像他和秦思语这一段被长辈绑在一起而又被他擅自解开的关系。
“咳,这一场大戏可真是Jing彩!”
秦思语一听,就感觉不妙,回过头,一群公子哥儿正站在几步开外,挤满了那方阁楼的大门。
其间,还有两个分外眼熟的,一个秦思言,满脸苦瓜色地给她比眼色,一个二皇子,吊儿郎当的拿着把扇子装风流。
“啪”的一声,二皇子把扇子拍到了陈利然头上,说:“好好说话。要是不会说就别开口,免得讨人嫌。”
“嘿,你今天是吃错什么药了?”
陈公子问了二皇子一句,没等到二皇子的回应,只好摸摸自己的头,转身走进阁楼。
一群人也就跟着往里走了。
秦思语准备离开,在宴会开始前,她可不能再继续呆在这里了。
万一大庭广众之下哭出声来,估计得把她自己和爹娘的面子给丢光了。
“你不会又要哭了吧?”
一方素色手帕递上来。
是二皇子。
秦思语没接,继续走自己的。
二皇子就跟在她边上,拎在手中的那方帕子在秦思语的眼前晃啊晃的。
秦思语停下脚步,一把扯过那帕子往自己脸上抹,好一会儿止住了眼泪,才开口说:“二皇子,你一个好好的大男人怎么还随身带着手帕?”
“那肯定是预感到今天有人会掉眼泪,所以我今儿早特地找人要了带着。”二皇子说,“我还料到,你肯定是没带帕子的。上次见你时,你直接拿着衣袖就往脸上抹——我说你一个好好的女儿家,怎么这么不讲究。”
“当然比不得二皇子殿下您来得讲究。”
“看你这顶嘴的劲儿,想来是没什么事了。那我就不耽搁秦小姐你离开了。”
二皇子说完,弯腰做了个告别的动作。
新近燕京里突然刮起一阵红衣红袍的流行之风,不少公子哥儿都买来红布做了衣衫,直接往自己身上一套,也不管自己面黑腰粗的好不好看。二皇子今天也穿了一件深红色的衣衫,红衣墨发,浑身洋溢着一股子风流劲儿。
秦思语看他一眼,抬脚就准备离开。
“对啦,我还得提醒你一声,你的妆容可是已经花了,待会儿往外走时好歹拿那方帕子遮挡一下,当然如果你不在意,也没什么——”
秦思语闻言,背对着二皇子轻声说了句:“多谢二皇子殿下。”
身后没有回答,浅浅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石板小道九曲十八弯,在绿意缠绕间弯弯扭扭。秦思语走在其间,思绪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