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承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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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天下(4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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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拘泥成法,因循守旧而不知变通之道,此等人若在朝中秉政,挟恐见破之私意,而无从善服义之公心,恐非国家社稷之福,王相以为可是?”

    “你……”南山小儿竟敢说老夫抱残守缺,王鏊被气得脸色铁青,眼见就要发作。

    “济之,安心看戏。”梁储急忙拉住脑门上青筋暴跳的王鏊。

    “不错,看戏看戏。”朱厚照捂嘴偷笑,这家伙,打嘴仗真是从没输过。

    戏台上演出未停,不多时便演到‘嬖奚’第一日出猎一无所获,那伶人去时趾高气扬,卖乖耍宝,归来两手空空,懊恼丧气之相演得惟妙惟肖,纵是王鏊适才被丁寿气得不轻,此时也难免启齿一笑,往旁边丁寿处睥睨斜睃,小人便是小人,台上台下俱都一样。

    随后那台上‘嬖奚’便向扮作‘赵简子’的伶人广进谗言,‘赵简子’问其空手缘故,只听‘嬖奚’回道:“王良天下之贱工也,安所得佳文字?”

    台下众人齐齐变色,王鏊梁储更是离座下拜,口呼‘冤枉!’

    丁寿初时还没反应过来,待见王、梁二人大声喊冤,登时醒悟,‘良’者‘梁’也,‘安所得佳文字?’其意岂非直指王鏊

    梁储担任主考的会试有猫腻!

    “不要演了!”朱厚照一声怒喝,台上优伶齐皆跪倒,抖若筛糠。

    朱厚照面罩寒霜,“这戏是哪个编排的?”

    臧贤从台后快步绕了出来,跪地向前膝行几步道:“是小人所编。”

    “你?”朱厚照短暂错愕,随即一言不发,转而怒视丁寿。

    丁寿暗道不好,他与王鏊不对付人尽皆知,臧贤又是自己举荐,小皇帝怕是已经怀疑臧贤幕后是自己所指使,急忙撇清自己道:“陛下,臣绝不知情。”

    听丁寿矢口否认,朱厚照面色稍缓,俯视臧贤道:“尔好大胆子,竟敢妄议朝廷取士?”

    臧贤急忙磕了一个响头回道:“微臣不敢,微臣只是奉陛下之命,演戏排剧采集民风而已。”

    “民风?”朱厚照略一皱眉,“从实讲来。”

    “市井间有风传本科春闱取士不公,王、梁二位大人其中有私……”

    “胡言妄语!”王鏊当即怒声反叱,“你一介优伶,教坊贱役,安敢谤讪大臣!”

    “王阁老,我等优人采听外间风闻,以供大内科诨,也是教坊旧习,何谈谤讪之说!况且士子不满,围攻贡院之事早已传遍九城,人尽皆知,难道下官还敢谎言欺君不成!”臧贤在御前当差久了,皇帝都天天见,面对当朝阁老还真就不怯场。

    “围攻贡院?二位先生为何不曾奏报?”朱厚照眸锋一转,声音转厉。

    “启奏陛下,不过是些许士子对落第不满,引起的一场误会,已然冰释。”梁储匆忙回奏。

    既然冰释误会了臧贤又如何能知晓,朱厚照心自狐疑,也不再追问,对臧贤道:“你接着说,外间对春闱还有何传闻。”

    “这……”臧贤咂咂嘴,硬着头皮道:“还有关于刘瑾刘公公的。”

    “老刘?有他甚事?”不但朱厚照纳闷,丁寿也在一旁竖起了耳朵。

    “本科南宫取士比照往年多取了五十名,外间风传是刘公公手书自拟了五十人姓名,再传信给本科主考照单录取,且为这五十人特作增额……”臧贤声音越来越小,比起当面顶撞王鏊,他提着刘瑾名字都觉胆战心惊。

    “一派荒谬之言!”朱厚照闻听后不觉失笑,“本科取士三百五十名乃朕钦定,增额是因本科为朕御宇后龙飞第一科之故,市井流言,其不实甚矣。”

    “陛下所言甚是,宽增南宫额数,本是陛下求贤重儒,图治天下之意,那些落第士人不知感念皇恩,只因取舍不惬其心,便妄语谤讪,流毒禁中,实实可恼。”王鏊实在想不到自己会有一天如此期盼刘瑾的清白。

    “还有何传闻?”朱厚照如今轻松许多,丁寿与老刘关系非常,如果谣言还捎带着老刘,定然不会是他所授意,看来自己适才错怪他了。

    臧贤冥思苦想,“还有……哦,外间还传内阁焦阁老与兵部刘尚书的公子之所以能够登第,也是因他二人与刘公公过从甚密之故,总之这些流言蜚语,说甚的都有,臣下也不能记得周全。”

    朱厚照面色又凝重起来,无论刘瑾,还是王鏊、梁储、焦芳、刘宇等人,不是他身边近侍,就是朝中重臣,外间指名道姓的将他们联系在一起,若不彻查个清楚明白,朝廷内外恐难有交待。

    丁寿见小皇帝袍袖外的手指对他轻轻勾动,会意地凑到近前,“陛下?”

    “这事你去查。”朱厚照低声道。

    “啊?”

    “啊什么,此事老刘与内阁、兵部俱都牵扯其中,非同小可,总得对外有个说法,否则众议难平,我这皇帝也不好做。”朱厚照打心里并不相信刘瑾与自己老师等人会结党营私,只想快些还他们个清白。

    丁寿如今被窦妙善和顾采薇俩丫头闹得一脑门官司,真心不想管士林这些破烂事,眼珠转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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