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承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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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天下(4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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忤逆不孝的畜生,当日未能提醒你父也就罢了,怎地如今连人也认不清!”谭淑贞急怒攻心,面色铁青,“你父获罪在弘治十二年,彼时刘公公还未提督东厂,如何能怪到他的头上!”

    “不,不可能!”周玉洁脑中‘嗡’的一下,一片空白。

    “玉洁妹子,你可能不晓得,当日你逃出的戏班便是刘公公门下的,那时刘公公任职钟鼓司,岂会提督东厂。”贻红接口道。

    “什么?那戏班是……他的?”周玉洁惊疑不定。

    “可不是么,你逃出去后刘公公才执掌的东厂,哪会参与陷害周家,你素来聪慧,怎地此番连人也认差,干出这冒失事来。”贻青埋怨道。

    “我……”周玉洁百口莫辩,掩面恸哭,她那时一是年幼,不晓其中内情,再则日思夜念,乍一听仇人露面,心中先自乱了,一心只想报仇雪恨,其余竟未多想,竟做出如此错事,连累母亲恩人,可如何是好!!

    “想哭待会子再说,将解药交出来。”丁寿这边急得火上房,若不是刘瑾还沉得住气,他哪有那个耐心听她讲故事。

    “没……没有解药,我用……用的是……是雪妹妹的相思子手串。”周玉洁抽噎道。

    “红豆?她留此剧毒之物作甚?”丁寿瞪圆了眼睛,合着自个儿内宅里处处杀机啊,雪里梅那小丫头哪天想不开来个玉石俱焚,二爷立时翘辫子。

    “那是她与杨公子定情之物……”周玉洁悔恨交加,泪水如断线珍珠,不停滴落,“此事与她无关,是我听闻此物剧毒,才用来……呜呜……”

    “管好你自己吧,”丁寿吼道:“来人,快去……去将谈先生请来。”

    梅金书此时尚在太医院,丁寿省起家里还有一个女医,立时命人去唤。

    “好了,鸡飞狗跳的,惹人厌烦,不必费事了。”刘瑾不耐道。

    祖宗诶,是你饮了毒酒,怎么还当没事人似的,丁寿哭丧着脸道:“公公若嫌烦,便让小子替您运功驱毒,相思子名字好听,毒性可也剧烈,您这饮了一整杯的茶……”

    “咱家喝那杯茶是为了听故事,故事听完了,茶还留有何用!”刘瑾伸出左手,五指向下,垂在那杯只剩茶叶的空杯上方。

    只见刘瑾面上青气一现,左掌中指间顿时喷出一道水箭,源源不竭,转眼间茶盅已被注满,热气腾腾,犹如新茶初奉。

    “一滴不少,如数奉还。”刘瑾不屑冷笑:“区区毒物,也想要咱家性命!”

    丁寿瞠目挢舌,催动真气,借血液循环逼出毒性,内力深厚之人皆可为之,可如老太监般将饮入腹内的毒茶原封不动由指尖排出,简直匪夷所思,闻所未闻,老人妖莫不真是个妖精!

    刘瑾振袖而起,“将这女娃儿带回去。”

    谭淑贞虽不知刘瑾逼茶之术如何高深莫测,但也能看出刘瑾无恙,暗祷苍天保佑,此时听闻还要将女儿带走,立时魂飞天外,扑前求告,但手指一碰刘瑾衣摆,便被一股大力反震跌倒,摔得不轻。

    谭淑贞不顾疼痛,再度爬起,重重叩首道;“公公开恩,小女年幼无知,是奴婢教导无方,愿以身代,求公公饶她一条性命吧!!”

    刘瑾冷冷道:“她的性命不在咱家,在寿哥儿那里。”

    谭淑贞闻言立即转身叩求丁寿,声声泣血,几个头磕下去额上已是鲜血淋漓,贻青二人也随同跪倒。

    “娘!”已被柳无三擒拿的周玉洁挣扎着要去搀扶母亲,柳无三并指一戳,娇躯无力软倒。

    丁寿神色变幻,踟蹰道:“公公……”

    “不必多说,你我间的彩头又多了一个,你好自为之。”刘瑾说罢,拂袖而去。

    “玉姐儿——”谭淑贞一声悲呼,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扶她下去,好生将养。”此时丁寿无意迁怒,吩咐道:“把雪里梅那两个给我看起来,从头到脚细细搜一遍,连个发丝儿也别放过,看看都藏了什么劳什子。”

    众人听命退下,丁寿拧着眉头,自言自语道:“看来,这个赌二爷还非赢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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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的京城,数个高门大第的暗室内人影幢幢,私语窃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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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锦衣帅与权阉之间起了龃龉?”

    “千真万确,那个被丁南山收入府中的苏三在丁府中向刘阉投毒,刘瑾怒气冲冲将那女子押回,事关自家性命,绝不会轻纵,以那小贼好色如命的性情,心中定生不满。”

    “欸,果然风尘中多奇女子啊,我等自诩名士风流,岂不愧煞!”

    “可惜事竟不成,令人扼腕。”

    “不急,二虎相争,必有一伤,我等坐山观虎斗即是。”

    “若是斗不起来呢?毕竟只是一欢场女子,弃之何惜?”

    “二贼俱受圣宠,内掌司礼批红之权,外有缇骑侦巡天下,狼狈为奸殊为难制,今日既生芥蒂,何不推波助澜。”

    “借题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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