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燃灯当然知道这样想不对,他们走过来的每一日,都是真实发生的。
作为谢家的二少爷,他身上有很多让人图谋的东西,金钱,人脉……最有价值的就是谢家的权势。
但是他选择了离家出走,跳出了舒适区,辛辛苦苦的去了上京。
他身上可以图谋的东西消失了,唯一剩下的就是他这个人。
如果是想要让他的灵根之类的,他没有那个天赋,反倒是因为洛青曜送的那份礼物才有了机缘,踏入修真大道。
洛青曜从来不像一只蚂蝗一样,只会趴在他身上吸血,正相反,他非常听话,非常能干,愿意承担所有的脏活累活。
后面的拜天地是真的,耳鬓厮磨是真的,在他遇到危险的时候义无反顾的跳下来救他是真的,因为他的任性说爬天梯就爬天梯也是真的。
谢燃灯活了这么久,还从来没有一个人这么不计较的对他好。就连他的母亲,对他的好都是有前提的。
洛青曜到底图谋他什么?他怀疑,难受,心里装了沉甸甸的心事,可是每次对上洛青曜的脸,想说的话又咽了下去。
明明两个人每天在都在一起,可冒出来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却让谢燃灯觉得自己一直找不到机会开口,直到今天,他终于选择主动面对一切,他端正态度,用一种郑重的,破釜沉舟的姿态坦然面对过去的谎言,触碰那个他不忍心戳破的美丽泡沫。
“我当然是馋夫君身子啊。”
洛青曜这样说道,他的姿态是那么的理直气壮,振振有辞地补充说:“我怎么就什么都不图了,我图的就是夫君你啊。”
他一直都不知道,谢燃灯会为了这种事情患得患失,要是知道的话,他就不辛辛苦苦的瞒着捂着了。发现了夫君对自己的在意,洛青曜简直高兴到爆炸,这份高兴远远胜过他今日一日筑基的喜悦。
为了避免他们之间的感情出现可怕的裂痕,洛青曜强行的把自己控制不住翘起来的嘴角压下去:“我哪有那么好,夫君长得好看,人又聪明,懂得还多,出身还好,不管是怎么看,都是我高攀对吧。”
谢燃灯纠正说:“从白玉京出来之后,家世好就没什么用了。”
“可是你还很会挣钱啊,就算是没有我,夫君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对吧,我们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却把自己折腾的伤痕累累。”
洛青曜贴了过来,像是一根藤蔓缠绕在谢燃灯这棵大树上:“哪怕没有好的家世,没有钱,燃灯你本身就是最好的存在啊,我对你好,当然是因为你足够好。而且一直以来,你对我不是也很好。”
手把手的教他知识,还陪他睡觉,为了他拒绝其他人的示好。洛青曜知道,其实没有自己,谢燃灯也不会搭理那些人,但是他还是非常不要脸的给自己的面上贴金。他不管,夫君就是为了他守身如玉来着。
谢燃灯不太赞同,他对洛青曜做的那些,根本比不上对方付出的。而且他也绝对不会像洛青曜那样,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如果他是洛青曜,有个人说爬登天梯就能成为仙人,他是不可能陪着对方胡闹的。
就是因为在某些方面他过于理性,所以不能够理解洛青曜的所作所为。
“夫君还记得你给我讲过的甲之蜜糖,乙之砒霜吗?”洛青曜说,“对我来说,不管是名利也好,别人的赞美肯定,那些东西没有夫君重要,我也知道,对夫君来说,我很在意很在意的存在,可能是会被你放弃的东西。”
他头一次说出能够震撼谢燃灯的话:“可就是因为这样,我们两个人在一起才刚刚好。两个人要是完全一致的话,那夫君就只能和镜子里的人在一起了。”
洛青曜稍微收敛了一下,怕自己洋洋得意之下说的话不小心把谢燃灯带歪,这个宗门里很多弟子都是眼睛里只有道,没几个成双成对的道侣,万一谢燃灯真的不喜欢他,改自恋就不好了。
“我以前的故事,其实挺简单,就是夫君当初说的那样,被生下来就没人养,没爹没妈,靠着自己一个人艰难挣扎,还差点被人杀死。总之就是家世不好,绝对不可能被夫君母亲承认的存在。”
他看着谢燃灯:“在破庙里的时候我是真的不记得了,当时只有很零碎的记忆,可是看到夫君你的时候,我就想,这个人长得这么好看,肯定说的话都是真的,而且这么一个好看的人做我的夫君,是我占了大便宜。”
后面的事情,也没什么好说的,两个人都知道,如果复盘一下,都是些甜甜蜜蜜的婚后生活。
“修真界不是要断尘缘嘛,过去的事情对我们来说就不重要,所以我觉得没有说的必要。”
毕竟他的过往一点都不美好,甚至可以说过连野狗都不如。野狗只要不咬人,别人都不会去招惹它,不像他,活着都要被人憎恶怨恨,要置他于死地。
如果他没有遇到谢燃灯的话,洛青曜可以肯定自己绝对不会是现在这幅岁月静好的样子。
“我过去的生活就是每天想着吃饱肚子,活着。除了这个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