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有什么高见?”
“哈哈,高见不敢当。不过听说广福宫有一处涅魂火境,不如将他扔进去,等清除了身上的杂质后,再交给老夫炼成丹药。也不枉费他这一身辛苦练就的修为。”
陆天宁垂目不语,楚缘山叹息道,“都是我教徒无方,任凭尊意罢。”
细碎的衣袍声响起,我抬起头,看见一张熟悉的模糊脸孔。陆天宁靠近我,似乎想说些什么。我张开嘴,一口唾沫吐在他身上。他顿在原地,定定的看着我,任凭我被人押下去了。
第5章 第五章
层层的透明火焰在身边燃烧,我坐在焦土里,耳边是火苗翻卷的声音。渐渐的连记忆也退化了。时间过去了多久?两个月,三个月?我努力想记起些什么,却什么也想不起来,眼前只有一片明亮的光晕,将过往切割成荒唐而不真实的碎片。
广福宫的弟子从不来这里,就连守卫这几天也不见了。我能理解,毕竟这里每隔三个时辰就会被净灵火席卷一次,离得近了,滋味的确不大好受。他们也放心的很,一个快要消散的灵体能逃出满是禁制的秘境么?很明显不能。有时候我会在秘境的入口捡到一壶酒或是一包桂花糕。那一定是解原给的,他不敢见我。其实我很想告诉他我不怪他,在那样的情况下,我们都有为自己的立场坚守的理由,他不能改变什么。我把酒和桂花糕都吃了,重新回到地上打坐。
这天我见到了楚缘山,他慢慢走过来,脸上带着种既似探究又似怜悯的神色。他问道,“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对你吗?”
“你说什么?”我努力侧头,“火势太猛了,我什么也听不见。”
楚缘山沉着脸将灵火逼退,又问了一遍,这下我听清楚了。
“不想。”
“为什么?你被人陷害,受尽烈火灼烧之苦,很快连命都没有了。这一切的缘由你真的不想知道?”
我没有答话,看着他不远处明灭的身影,一如从前的清隽挺拔,突然道,“我们认识多久了?怎么也有一千多年了吧?”
“一千三百二十二年。”
“从我穿开裆裤的时候起,我就跟在你身边了。我的第一件道袍是你给我选的,我也为你偷跑到山下去换过酒。在我心里,你有时候是父亲,有时候又是兄弟。这么多年一直如此。可现在......你跟我说缘由,缘由有什么重要呢?无论你有什么理由,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楚缘山的脸色在火光中变幻不定,“所以我今天不该来?”
“没错。不过如果你今天只是想来看我的狼狈样,你已经看到了,可以走了。”
“何必着急,我还为你准备了一个消息。这次你一定会有兴趣的。”楚缘山定定的看着我,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陆天宁和苏玉尘今晚就要成亲了。”
我一愣,“很好啊。他们早该办了,拖这么久,实在是辜负了全修仙界的希望。”
“你不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这两人天造地设,神佛都造不出这么般配的两个人来。可惜我没备贺礼,你是我的师尊,干脆把我那份也给了罢。”
楚缘山好像有些疑惑,“这不该是你的反应,你应该很生气,恨不得去砍了那对jian夫yIn夫才对。”
“我也想。”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可惜我被关在这里哪儿都去不了,你要是放了我,我一定会考虑你的建议。”
楚缘山久久的看着我,突然转身了出去。外面的喧嚣声传来,恭喜和欢庆声在轻快的音乐中久久不散。广福宫经历着前所未有的盛事。陆天宁说过,他母亲不能拥有的婚礼,他一定会给自己的风风光光的安排上。他终于做到了。
我闭目而坐,当耳边的喧闹达到最盛时,突然拍出一掌,积蓄已久的灵力往楚缘山刚才站过的地方击去。我了解楚缘山,他是个喜欢在任何时候都让自己处于有利位置的人。他站的地方,一定是整个阵法最薄弱的地方。果然,灵力碰撞结界后发出一声嘶响,出现了一个若隐若现的裂缝,我咬了咬牙,忍着挤断骨头的压力往那处冲去,硬生生的闯出了这个秘境。
灵体落地后我吐出一大口血,几乎快要控制不住溃散的趋势。不过还好,广福宫的人一定都在大厅迎贺新人,只要能逃出去,什么我都可以忍耐。就在我刚站起来的时候,背后却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
“元师兄,你又想往哪儿去?”
......
苏玉尘穿着大红色的喜服,整张脸被衬得更加如花似玉。他看着我,眼神中透出一丝不满,“你总是这样,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让人一点头绪都摸不着。”
我趁他不备一拳揍过去,想着他凡人之躯应该不能抵挡,谁料他轻轻巧巧就避开了,见我满脸惊讶,苏玉尘轻轻笑道,“你以为我毫无抵抗之力,是不是?可是谁规定功法一定要靠灵力才能施展出来?”
我心头一震,“你练魔功!”
“不是魔功,是默魇心法,这是魔界的最高心法。”苏玉尘纠正道,眼中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