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英杰抬头看了看他,摊开满是猪油的手。
姜初禾倾斜瓶身喂水给陈英杰。
陈英杰‘咕咚’、‘咕咚’喝下半瓶,嗓子眼儿里哼出个‘嗯’,姜初禾立刻心领神会结束喂水。
陈英杰嫌姜初禾个子高,往那儿一站妨碍他来回干活,“去和佳雀多待会儿,有啥话赶紧说。明天她去封闭假期班,你们就见不着了,而且学校一天就给十分钟手机使用时间。”
姜初禾心情低落,走向陈佳雀。
陈佳雀问他,“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
“没什么。”姜初禾坐在石栏上,垂眸盯着自己的鞋子瞧。踢了踢陈佳雀的鞋帮,再抬眸已然笑出两个小梨涡,也不讲话,单单是看着她笑。
陈佳雀不知道他笑的缘由,却因为他在笑,下意识也笑了。
院子里放了十张大圆桌,不停有人端着菜进院。每张桌子除了中间留个空,都摆得满满登登。最后陈英杰的杀猪菜好了,端上桌儿,弥补了中间的空隙。
“初禾,坐这儿。”陈英杰拉住姜初禾,“佳雀说你不能喝酒,挨着我坐,没人灌你酒。”
姜初禾顺势坐下,席间来了好几茬要和他喝一杯的,全被陈英杰赶走了。甭管是谁,长辈也不行,不能喝就是不能喝。众人都笑他护女婿,姜初禾享受被岳父爱护的感觉,一高兴,吃撑了。
晚上回到县里,四个人围坐在主卧大床上打扑克,每个人膝盖上都长出一条狗,温馨的过于闷热。
陈佳雀盯着空调,按动遥控器,费解道:“有风,但是温度好像没怎么降。”
“散热器老化,家里两个空调都不行了。”郑芳茵踹了陈英杰一脚,“让你爸找人修,说了半个月了,他也不动。”
“店里忙,没时间。”陈英杰嘿嘿笑,“修,这回真修,明天就修。”
郑芳茵斜过眼珠,“有时间了?”
陈英杰看了看姜初禾,反思自己白天太兴奋,是不是对他好过了头?老丈人对女婿好可以,但万万不能过于殷勤,失了女方家长的威严。
喉结翻滚,将那句‘这不初禾来了’咽了下去,摸着膝盖上姜虽然Q弹的大耳朵,“家里多了这些个带毛的,怕他们中暑。”
姜初禾默默听着,胳肢窝下突然挤进一颗哈士奇头。
姜汤钻到他怀里,翻个身、肚皮朝上,轻声:“呜。”
姜初禾露出慈父微笑,左手举着一把扑克牌,抱着姜汤摇了摇。
“你看他呀。”陈英杰指了指姜初禾,挪揶道:“咱姑娘好像找了个二婚带孩子的。”
郑芳茵朝陈佳雀身旁的陈皮努努嘴,“你姑娘不也带了一个拖油瓶。”
“得。”陈英杰甩出个一张‘三’,“他俩这情况还挺像,谁也甭嫌弃谁。”
陈英杰越想越好笑,乐个不停。
“大王。”姜初禾直接管上。
这下陈英杰不乐了,“我才出个‘三’,你就出‘大王’?”
姜初禾:“要么?”
陈英杰甩出一套‘五十k’,“同色!”
姜初禾面无表情:“四个A。”
“……”陈英杰顿了顿,扔牌:“不玩儿了。”
姜初禾望向陈佳雀,无声控诉——‘你爸玩儿不起。’
他也知道该让着陈英杰,但他就是不想让。
“哎呀~”陈佳雀拿过姜初禾的牌,摊开给陈英杰看,“人家一副顺子就赢了,不是针对你。”
郑芳茵也说:“玩儿个扑克不赢房、不赢地的,生什么气。”并使劲推了陈英杰。
陈英杰盘着腿,宛如一个不倒翁,摇摆着回到原位。
女朋友和岳母都向着姜初禾,姜初禾心满意足,十分畅快。
打扑克前约定,谁输了谁下楼买冰激凌。
姜初禾虽然赢了,起身说:“我去买冰激凌。”
不消片刻,姜初禾拎了满满一兜儿上来。
陈英杰咬一口冰激凌,看着姜初禾喂狗狗们吃绿豆棒冰,气儿消了不少。讨论晚上怎么睡:“佳雀和你妈住大屋,初禾睡你的小屋,我在客厅铺张凉席。”
“不行。”郑芳茵张开手,比量道:“他那么高,佳雀的小床睡不下。”
“妈说的对,初禾睡我的床,脚腕会露在外面。”陈佳雀提议:“你们还睡这屋,他睡在我屋地板上,我屋还有个小风扇。”
姜初禾欣然接受,“好。”
“不好。”陈英杰:“还是客厅凉快儿。”
“诶呦!”郑芳茵勒住陈英杰的脖子,向后放倒:“人家愿意怎么睡就怎么睡,少Cao点儿没用的心。整天想这想那,头发哗哗掉。本来就胖,要是再秃,我可不跟你过了。”
姜初禾捋了捋自己茂密的头发,心里美滋滋,小梨涡长久绽放在嘴角两侧。
陈佳雀踩着椅子,从棚顶柜里找出布满灰尘的充气床垫,“这是我爸有一年阑尾炎手术,我和我妈陪床时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