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很快就要来了。
尹湫看着窗外慢慢消融的积雪,一辆公务车停在了庭院里,尹湫看着陆敬走下车,习惯性仰头看向尹湫在的房间,尹湫收回视线,他面前的咖啡已经凉过头了,喝不了了。
他要和陆敬谈谈。谈谈平权。这个话题不是他们不说就不存在的,这一直横在他们中间,不解决,尹湫也不安生。从上一次战斗之后,就没回去,他没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他的部下,是他组织不力,是他枪上了膛还退缩,才导致了这样的结果。
陆敬上楼,推开门,径直走到尹湫身边,问:“今天也不想出去走走吗?”
“嗯,没有心情。”尹湫看着陆敬坐到对面,他脸颊上还有没擦干净的血迹,尹湫莫名心悸,他怕陆敬杀的是他们的人。
“湫湫。”陆敬正襟危坐,看着近期有些消瘦的尹湫,问,“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尹湫一听,也坐直了身体,说:“我想和你谈谈。”
“嗯。”陆敬并不意外。
尹湫微微站起来,他伸手去摸陆敬脸上的血迹,已经凝固了,擦不干净了。
“是阮长岭的人。”陆敬从尹湫的举动和眼神里看出了心神不宁,他伸手握住尹湫的手,说,“别担心。”
“我要谈的就是这个,”尹湫坐下去,继续说,“我们是在一起了,可是我们所持的立场并不同,我依旧觉得omega和beta需要得到与alpha一样平等的对待,我依旧会为这个目标而一直斗争,陆敬,我们该怎么办?我不想伤害你的。”
“你们斗争的中心问题,一直是医疗和社会待遇得不到保障和平等对待,可是湫湫,”陆敬严肃地说,“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已经根深蒂固,是一直没能除掉的社会顽疾。自古以来alpha为国家做出的贡献数不胜数,而我也没否定beta和omega中有突出贡献的人,他们也很优秀。可是你想要这种制度立马改革,这并不现实,你很聪明通透,不会看不出来吧?”
尹湫当然看出来了,所以他不想沉默,想用蛮力来打破这种僵局,可是他心里也明白,这不可能的。他心如刀割,望向陆敬的眼里满是痛楚:“可是你们得让我们活得像个人啊,陆敬……凌风过的都比某些omega和beta贫民好,讽不讽刺?”
“那现在我也要跟你说一个事,一个能解决我们困境的事。”陆敬正色道,“你们也知道,阮长岭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他跟我都耍诈,当初是我送他上任的,现在他已经和我鱼死网破了。虽然他还在跟我解释,但我已经对他没兴趣了,也不相信他了。湫湫,我们联手杀掉他,取代他的位置,怎么样?”
尹湫从见陆敬第一眼,就知道他并不是个愿意屈居别人身下的臣。他眼里藏的东西太多了,多到看不出那眼眶里放的到底是眼睛还是无边无际的欲望,只有一片雾茫茫。
“杀了他,你做首席,是吗?”尹湫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凉意,陆敬的狼子野心,简直令人咂舌。
陆敬并不掩饰,他无声地点了点头,又说:“我坐上了那个位置,关于omega和beta医疗以及社会待遇的问题,我会听你的话,并尽量做到人人满意的。可是我还是要提醒你,如果想依靠一个新的不成熟的制度就让omega、beta一夜翻身,这是不可能的。”
尹湫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陆敬,他不近人情,冷峻傲慢,野心勃勃,这么一个叫人畏惧的人,让他在心生害怕的时候又情不自禁为他心动,是的,强者绝不止步于此,他们要有更广阔的天地,要去做更伟大的事。
“成交,”尹湫目光坚定,“如果omega和beta不再流血就能换来这场战斗的胜利,我愿意和你达成共识。”
尹湫想把这个消息带回去,就算他们不认同自己,不再愿意让他领导运动,他独自一人,也会为他们做力所能及的事。
结果和尹湫预料的一样,他们不相信自己,更不相信陆敬。在商议过程中好几次都举起枪指向气定神闲的陆敬。
尹湫呵斥手下,忍无可忍道:“我们并没有做决定,我现在就是在征求你们的意见,如果你们觉得不行,不信任我不信任陆敬,我可以退出指挥领导这个位置,你们自行决定新的领导人!”
“尹指挥!你就这么喜欢这个该死的alpha吗!他以前杀了我们多少人你忘了吗!他父亲他哥哥对你……”
“那我不是说了吗?”尹湫伸手示意情绪激动那位坐下,说,“我们不再用流血来换取那微不足道的回报,我们帮他坐上首席之位,我会把我们的要求列给他,他会兑现承诺的。还有,陆家人干的事情不关他的事,陆敬是陆敬。而我爱他,并不代表我会忘记我终身奋斗的目标,我分得清。”
“那我问你,”周嫣离尹湫最近,她还是那样冷静地看着陆敬,“你要是坐上那位置就反悔,囚禁我弟弟,伤害我弟弟,又把所有今天到会的平权运动者杀光,我们要怎么办呢?”
“各位,”陆敬沉默许久,他站起来,伸手摸着尹湫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