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敬自己作的孽,自然是自己去收烂摊子。陆越在社会上威望很高,除了支持平权运动的人们,很多支持阶级分化的人都来争相悼念,以及为陆越一家表示无尽的惋惜。
他把尹湫关在别墅里,不允许他擅自行动。现在还有两个,除去陆敬,还有两个该杀的。遇上这样的事情,那两个陆家人肯定也会在场。可是陆敬担心这么高密度杀人,会暴露得太快。所以他说什么也不让尹湫去冒险。尹湫这次的行动引起了国家高度重视,连环杀人案太过触目惊心,这使人们不由地回忆起三年前陆家也同样遭到了大面积屠杀的事件。
是的,除去陆敬的父亲和哥哥,尹湫还杀了不少陆家人,个个惨死,横死街头。陆家人很大一部分都是极端权利支持者,平权运动者对陆家恨得咬牙切齿。尹湫的出现,无疑是替他们除去最大阻拦的最有力帮手。
尹湫在陆敬客厅洁白的墙上,写下了这些年他杀死的陆家人,整整半面墙都被他写的面目全非,于是他提起颜料一泼,掩去了这些早已化成灰尘的名字。很多人他已经记不得长相了,只有陆敬的父亲和哥哥,他能记一辈子,还能清晰地记得他们是怎么被自己折磨死的。
陆敬回家看到了五颜六色的墙和满身颜料的尹湫,手里捏着一只黑色的鸟,尹湫不用细看,也知道那就是穿山。
“当我家是垃圾场?”陆敬手里的鸟扑腾了几下,陆敬的手又用力了些,穿山咕地叫了一声。
尹湫状似毫不在意地回答,但还是心脏紧紧揪在一起,他移开视线,踢倒脚边的颜料,被混得颜色怪异的ye体流到陆敬脚边,他看着陆敬,说:“没有。”
陆敬提起穿山,可怜的鸟歪着头看尹湫,一如它与尹湫为数不多见面的几次,并不知道它现在会有怎样的危险。
“和你联系的人是谁?”陆敬问。
尹湫临危不乱,他说:“没人。”
“是吗。”
话音一落,穿山被陆敬往那面墙上狠狠一摔,穿山可怜的身体没能如预期一般掉在地上,尹湫看着陆敬拔出枪,朝那个往下掉的黑色物体一连开了很多枪,黑色融在颜料里,好像也在和颜料流淌。
尹湫依旧镇定自若,他心里颤个不停,他往后退了一步,看起来像是嫌弃怕脏,可他实在于心不忍。穿山为他们传了很多年的信息,在科技高速发展的现在,鸽子传信很容易被人忽视,何况是一只被涂黑装成乌鸦的鸽子。
“你怕什么?”陆敬捏住尹湫的脖颈,把他狠狠摁在墙上,陆敬的手指捏得尹湫觉得自己现在就要断气了,“尹湫,告诉我,你到底是谁?这只鸟腿上绑的纸条暗号是什么意思?”
陆敬从衣兜里拿出纸条,还有一个微型的注射器,尹湫看到注射器的时候明显一愣,三年前注射的抑制剂就要失效了,他需要重新注入抑制剂。
“放……放开……”尹湫憋得满脸通红,他双手死死抓着陆敬的手臂,“你放开我告诉你……”
陆敬本来是不相信尹湫的,可尹湫痛苦的神色告诉他,他太激动了。他看过纸条上的内容,那上面有个粉色的爱心,他再愚蠢,也知道那是表达喜欢的记号。
不可以,尹湫不能喜欢别人,别人也不准喜欢他!
“你是我的。”陆敬眸色微动,他慢慢松开手,轻声说。嘴上这样说着,他心里也在一遍又一遍重复。
尹湫一得到空隙,他目标明确,纸条会撕烂,不如不抢,抑制剂非抢不可!陆敬手里的注射器被抢,陆敬更关心的是纸条,他紧紧攥着纸条,挨了尹湫一脚。等再站定,那面五彩斑斓的墙前,尹湫侧着脖颈,将注射器扎在脖颈上,已经推完了里面的ye体。
“我死了化成灰都不会是你的。”尹湫拔出注射器,轻蔑地看着陆敬,“你以为你是谁?”
陆敬抢掉尹湫手里的注射器,抓着尹湫的头发问:“你注射的是什么东西?告诉我。”
“毒药,马上就能让我去死的毒药!”尹湫痛快极了,他眼里的嚣张得意刺痛了陆敬,看陆敬越痛苦,他就越舒坦。
“赵淮……赵淮!我让赵淮来!你不准……”陆敬单手抱紧尹湫,颤抖着去摸手机,拨打赵淮的电话。
大概是陆敬太慌乱的神情看起来过于笨拙,尹湫愣了片刻,随后一把抢掉陆敬的电话,在对方叫出陆长官之后,他挂掉了电话,说:“骗你的,是救命的药。”
陆敬垂眸看着尹湫,眼底好像有泪珠,尹湫凑近了去看,又什么都没看到,只看到陆敬灰色的眼里燃起的怒气,他害怕地攥紧了陆敬的衣袖,说,“真是骗你的,我还没杀完陆家人,不会去死的。”
他实在不能理解陆敬为什么会这么怕他死,是他死了就没人和他做爱,没人替他杀人了吧?自私自利的伪君子。
陆敬没再回他话,他松开尹湫,转身进了房间。尹湫莫名其妙,等看到陆敬手里拿的东西,他握紧了拳头,看着西装革履的男人,满是恨意:“我不要。”
“这是你骗我,让我难过的惩罚,”陆敬摸着手里的皮质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