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仇人还能是什么?爱人,情人,朋友?随便哪一个放到他们身上,都令人啼笑皆非。陆敬想不想杀他,他并不在乎。只要让他逮到机会,陆家人,一个也别想活!
他扳开陆敬的手,侧身躺到床的最外边,迷迷糊糊要睡着之时,腰上又缠上了一圈手臂,他烦躁地扯了扯,毫无作用,他只好就此作罢,满肚子怨言睡去。
早晨醒过来,有佣人送来了早餐,床头放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脖颈上的链条使他不能从上面穿衣服钱,他只能从下面往上套,陆敬似乎考虑到这个问题,只是拿了一件米色的背心给他穿。吃完早餐,又有人端来水给他洗漱,洗完尹湫就想上厕所。
他擦掉脸上的水珠,看着唯唯诺诺的佣人说:“我要上厕所。”
佣人飞快地瞥了尹湫一眼,随后走到卧室门边,叫来了外面一个身材高大的保镖,那人之前被尹湫打过,看尹湫的眼神都忽闪忽闪的,他拔出枪,抵在尹湫腰上,拉着锁链带尹湫去厕所,他小声道:“你最好不要有其他动作,陆长官说了,你要是敢逃跑,他就对你不客气。”
“呵。”
尹湫拉起裤子,扭头恶狠狠地盯着他,说:“怎么个不客气法?我先杀了你,再杀了他,看他有什么招数对付我。”
“凌风!”
保镖怕自己失手真扣动了扳机,他收回手,突然大叫了一声。一只灰棕色的毛茸茸的动物突然从卧室门口窜进来,一路往厕所奔。
“呜……”这团灰色的动物低声吼叫,一双凌厉的眼睛直直盯着尹湫。
尹湫头皮一阵酥麻,他紧紧贴着洗手台,哆嗦道:“狼……狼……”
强劲有力的四肢,极具压迫性的眼神,一口獠牙,尾巴低垂作攻击状,凌风很久没有被陆敬放出来了。
上一次因为它把犯人尸体撕得太惨不忍睹,邀功地时候蹭了一些污渍在陆敬腿上,于是它被一脚踹进笼子里,没能再见陆敬一面。
“它……它可是会吃人的,”保镖见尹湫的嚣张气焰弱了下去,他挺了挺腰板,“今早陆敬交代过它要怎么对付你,你好自为之。”
尹湫实在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养狼这种吓人的东西,那狼一直逼视着他,在他腿边打转,最后他张开嘴,一口咬住尹湫的裤脚,尹湫吓得脸都白了,他喃喃道:“放开……放开我!”
可那只狼仍然怒视他,咬着他的裤脚往外带。尹湫怕得很,但他还是从桌上拿起了一件玉制品,刚扬起手,凌风犀利的目光投来,它松开尹湫的裤脚,立马张开它的血口大盆,扑到尹湫身上,咬住尹湫的手腕,尹湫的手腕很快渗血,凌风的口水也直往下流,尹湫被沙发绊倒,玉器碎了一地。凌风就踩在尹湫的胸口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这一瞬间,尹湫好似看见了陆敬。果然,只有陆敬这样的疯子才养得出来这么凶残的东西!
“松开!我让你松开!”尹湫崩溃了,他狠狠一甩,凌风撞在沙发上,摔在地上。
不过很快它就从地上爬起来,又踱步到尹湫面前,眼里一片通红,但它只是龇牙低吼了几声,随后咬住尹湫的裤脚,将他往床边带。
直到尹湫坐到床边,它才放开。它舔了舔嘴,坐在尹湫对面,目不转睛地注视他。
陆敬找好的嫌疑犯和尹湫身形极其相似,面相也十分相同,他早早就吩咐好他要怎样回答问题,替罪羊知道九死一生,他求陆敬:“我家人……”
“会照顾好的,”陆敬接过手下人递来的平板,点开视频让他看,“你弟弟我们会送去最好的学校念书,一辈子都会衣食无忧的,不要担心。”
平板上落了几滴泪,他擦掉眼泪,重重地点了点头。
陆敬看不下去他二叔枯燥的审讯方式,他推辞有事,带着人离开了监狱。
正午太阳很烈,陆敬到了目的地,下了车只觉整个人都被火包裹住。富人区走哪都有空调,贫民区就不一样了,他们最原始的避热方法,还是买很多冰块屯在家里,化冰散热。街上什么人影都没有,很多年前种的树木枯在路边没人管理,张牙舞爪,像鬼魅一般。
陆敬让司机把车停到小巷里,那里面的建筑物能遮Yin,之后他戴了口罩,压低帽沿,在弯曲的小巷里拐了好几个弯后,敲了敲其中一扇已经褪了色的红木门。
“谁啊?”里面传来了一个温柔的中年女性的声音。
陆敬敲门的手有些颤抖,他慢慢垂下手,说:“妈,是我。”
他已经十年没见他的母亲了。母亲销声匿迹这些年,他从未放弃过寻找。前几天沈筠告诉他,他在贫民区处理事情的时候见到了他母亲,他以为他在梦里。木门嘎吱嘎吱响,门一打开,陆敬就红了眼眶:“妈,真是你。”
陆玉苏的脸因为没钱保养,已经开始上斑长皱纹了。但从前那张绝代风华的脸,依旧可以从这张衰老的脸上寻找痕迹。当年怕生病的儿子死在没钱的自己怀里,陆玉苏在陆家庭院整整跪了三天,求陆照认回他的私生子。她闹的动静太大了,陆家怕人死了事情变得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