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你放开,你是不是听不见?”
景辰还是没说话。
他的下颚紧绷,勾出了一条硬朗的线条,眼镜也换成了细丝边,压在鼻梁上有种说不出的冷傲,苏子木用力的抽出自己的手,抬手打了景辰一个巴掌,有些恼怒道:“是不是我这几天对你太好了?”
“所以让你以为我就是可以允许你一直放肆了?”
景辰的脸被打的偏在了一边,因为苏子木的力道太大,他的脸迅速红肿起来,苏子木抿着嘴,景辰没有说话。
两个人无声的对视着。
过了大概有一分钟,景辰才重新垂下视线,伸手捞了个苹果,拾起桌面上的水果刀,慢慢地沿着苹果边,一圈一圈的削着,景辰削苹果的功力挺深的,起码从开头一直到最后,都没有断过。
他把苹果削完,轻轻地放在了桌面上,一个完好的苹果搭在了床旁桌上,苏子木没有说话,景辰站起身,他捋了捋头发,把已经快要挂在鼻尖的眼镜拿了下来,他说:“随你。”
苏子木没有说话。
景辰拉开门出去了。
苏子木这一次没有马上离开,他现在有些说不清内心的感受,像是有点难过,又像是非常的纠结,但有一种感觉是藏不住的——后悔。
心疼这个词放在现在的苏子木身上有些太过于夸张了,他这时候的五官很平静,一直坐在床上等到桌子上的苹果氧化,变成了铁锈色,才动了动,起身换了衣服。
苏子木一路开着车回到了公司,跟冷鸥处理的时候冷鸥说已经谈好了,他的字也签过了,就差发货了。
与此同时,有一家市内的大厂联系了苏子木,苏子木跟这家从来没有什么业务上的往来,这一次忽然找上门,苏子木的眉头一下子拧地死紧,他隔着虚无缥缈的信号跟对面简单聊了一下,才知道那家大厂新签的一家公司临时水了它们,但这批货物它们家花了很多的人力物力,如果不是这次的订单数量跟苏子木家的还算是凑巧,和如果不低价卖出那将会血本无归。
那那家厂子是说什么,都不会来找的。
这家厂子在圈内知名度挺广的,估计对方也是一个惹不起的背景,苏子木聊了一会儿,亲自去实地抽了几个样品回来检测,又考察了一下,最后直接签了合同,回来跟冷鸥说道:“那家小厂你找个人去把违约金付了吧,趁现在还早,应该不会亏损太多。”
“那裴家那边怎么办?”
“不用担心。”苏子木低头写着东西,头也不抬的说道:“我已经新签了一家,那家跟这家比起来,要靠谱的多。”
冷鸥皱着眉,“怎么不提前和我说一下,这家违约金也不少呢。”
苏子木好笑地抬起头,罕见的看见冷鸥这样还有点稀奇,声音里听起来有些没由来的自傲,“多少的违约金是我们公司赔不起的?”
“而且...我现在做决定也要跟你说了吗?”
冷鸥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他短暂地愣了一下,尴尬地笑了笑,“也是,那我去拟合同吧。”
苏子木点了点头。
他这次一忙,就是三天没着家,苏子木等所有的事情忙完后,才捞起外套,他其实这几天有点后悔,也很想念景辰的那句先生,但是他什么都没说,赌气似的等着景辰先来联系他。
但是到最后,景辰也没联系他。
“不是,你这脸?”李安恙看着景辰现在已经褪了大半肿胀但依旧肿的脸惊讶了一下,“还没消下去呐?”
“哪儿能那么快?”景辰拍开了李安恙凑近的脸,表情淡定的躲开了他,“往后去去,别往我这边凑。”
“为什么啊?”李安恙明显发现景辰现在心情不好,但他还是故意要挤兑景辰,“我听公司里的人说你三四天没回家了,怎么着,跟你家那位闹别扭了?”
景辰没吭声,李安恙越说越起劲,“唉,不是我说,当时就不应该结婚,现在闹得那么长时间没回家,累不累啊你。”
“萧延找小情的事儿你打听完了?”
一针见血,李安恙一听,瞬间不吭声了,完全没了刚刚那股子跳劲儿,缩回了位置上,景辰轻声笑了一下,站起身,人晕了晕。
他原地站了几秒,等那阵子感觉过去后,才重新站起身。
家里的东西都没变,全是那天离开时候的样子,阳台上早就没有了金纺的香味,衣服因为好几天的暴晒已经有了些轻微的褪色和变形,厨房里的台子上连水壶都没有烧好一直是常温的开水。
苏子木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他把家里里里外外的找了一遍之后,才确定景辰这三天真的没有回过家,苏子木坐在沙发上,他犹豫了很久,大概有十分钟这样,才重新站起身,他现在不可置否的有些生气,但除了生气更多的是松了一口气。
起码这样,景辰不会知道他三天没回家,不是吗?
苏子木站在了自己的房间门口,他先是试探性的推了下门,门开了,他往里头迅速的扫了一眼——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