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路向北走去。沿途风景变化很大,之前还能看到一片片的花,而到这里花草寥寥无几。风裹挟着沙粒吹过,地面干旱,有些土壤甚至干燥到裂开。地方偏僻,没有人在这方土地活动。聂云寒掀开帘子,向外面望去。江愿把他的动作收入眼中,他合上了手上的书,“无趣吗?”
车里还点着火炉,暖光打在江愿脸上,聂云寒透过火光看到他眉眼透露着温柔。
聂云寒轻轻嗯了一声,他手指摩挲着,“是有些无聊。”他本意是看完花就回门派的,一路上也没带一些打发时间的小玩意,江愿随身带的书都是计谋方面的,他对这种类型的书不感兴趣。如果是话本类的,他倒是很有兴趣。
桌子上的糕点还剩最后一块。江愿递给聂云寒,聂云寒接过来咬了一口。糕点类的食品总是容易在嘴角留下痕迹,江愿带着笑意捻去他嘴角痕迹。他动作很轻,眼底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
聂云寒任他去擦拭,上次那位剑客也是在笑他嘴角留下的痕迹,他倒是被笑习惯了。江愿把盘子从桌子上取下来,唤来了奴仆。他交代了奴仆几句,那人毕恭毕敬地离开了。片刻后,带着棋盘送上了马车,他认真行了礼就离开了,没有多言。
“我不会。”聂云寒看到棋盘就对江愿摇摇头,江愿在整理棋子,闻言一顿,“我教你?”
他略微思考了一下,还是颔首同意了。江愿的手附在聂云寒右手上,引导着他落子。手上传来温热触感,聂云寒下意识想把手缩回去,这一场景一如当初在庭院里江愿教他弹琴,那时风吹动林梢,气氛和现在一样。
江愿详细地教他,聂云寒一向很有天赋,他很快就了解了围棋方面的知识。他和江愿对弈,江愿棋艺高超,聂云寒连输了很多局。聂云寒下棋时眉眼冷峻,江愿看他看得发呆,落子不清醒有了偏差,让聂云寒赢了一局。
他抚平聂云寒乱了的头发,“好棒。”聂云寒听到他的夸奖,眼中有了些许笑意。他毕竟是少年,也喜欢被人夸。
道路有些颠簸,聂云寒玩了一天也有些疲惫。江愿坐在他身边,聂云寒不敌困意,靠着他的肩睡着了。
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目的地,马车在路边停着,江愿低垂着眉眼,没有叫醒他。聂云寒捏了捏有些僵硬的脖颈,他力度很大,捏过的皮肤泛起红。他皮肤很白,红印被衬得更明显。江愿捏了捏他的手,声音有些低哑,“我来吧。”他的手附在聂云寒脖颈上轻轻按压。
手法很好,按了一会聂云寒脖颈已经没有什么酸痛的感觉了,“谢谢。”江愿听言才把手从他的脖颈离开。
来到的地方是一片海。之前经过的地方几乎都是干旱的土地,聂云寒难免有些诧异。海边站着一个人,离得有些远,聂云寒看不清他的面容。那人感受到了聂云寒的目光,向这边看去。聂云寒本就是四处乱看,没有注意到那人突然亮起来的目光。
他的目光停在了海域中间。海上弥漫着雾气,中央地区泛着黑气。黑气是魔物特有的,而这么浓重的黑气则是代表这里估计有不少魔物。
聂云寒想起了剧情。在书中主角总是担当着救世主的形象,也就是说主角的成名伴随着灾难。在很多次磨炼中,主角成长到一定高度,然后大难起,拯救世界名满天下。
这个世界的灾难就是魔物的入侵。大片魔物进入人间,肆意妄为。它们或杀死人类,或破坏一切。而今他来到的这里,就是魔物来人间的那条裂缝。
“聂云寒。”他听到声音回头去看,是叶敛。叶敛的眼神很冷,目光停留在在聂云寒身上才略微柔和,“怎么都不联系我?”他有些紧张,“你不想我吗,我很想你。”
聂云寒看他这样,“太忙了。”确实很忙,他忙着到处跑玩。江愿等他们说完才开口,“小寒,这位是?”聂云寒简单介绍了一下,他们氛围不太好,还是念在聂云寒的面子上握了握手。
聂云寒不过是来看一下情况。这条裂缝他也没办法解决。江愿陪他有一段时日了,他收到了手下的信,不得不告别聂云寒。他递给聂云寒一封信,带着聂云寒远离了叶敛。叶敛冷淡地看了江愿一眼,眉眼带着戾气。
“无聊可以来长安找我。”他垂着眼,“我去处理一些事。”聂云寒点点头,“等不忙的时候。”
“你喜欢权势吗?”他笑了笑,自言自语,“你肯定不喜欢。”聂云寒等他接着说,他听见他说,“到时候把天下送你怎么样?”聂云寒挑挑眉,“你是想称帝?”江愿点点头,“现在这个皇帝不行。”
他们告别时江愿给了他一把钥匙。他没有想说的意思,聂云寒也没有去问。江愿一直坚持让他收下这把钥匙,他不好拒绝只好乖乖收下。
叶敛等得有些久,他走过来拉起聂云寒的手。感受到手上触感,他微沉的脸色才略微缓和。
“去哪?”他被叶敛拉着,叶敛叫来一骑行工具。“带你去找灵兽。”灵兽在这个世界里很难得,几乎千金难求。聂云寒一向喜欢毛茸茸的动物,他摸过林昭的灵兽,是一只毛茸茸的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