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里不满地抱怨了下,我抬起了有些沉重的小屁股,站直身体,伸了个懒腰。
这念头甫一出来,吓了我一跳,心道可千万别怪罪我冒犯,对怪力乱神之说,我向来是信的,且怕得紧,若真是惹了哪个丑八怪神明不开心,指不定我要被埋在这破地儿哩。
但到底还是工作要紧,这一趟的人皆是拿了钱要办事的,他们虽然恼我,但姑且还是要同我共事的。
空气中还回荡着我轻快的呼喊声:「我的滑梯,可~好玩啦!」
我可不要那样,好没趣,也没个好吃的,怎有人愿意留在这地方!往前走了些,壁画变了模样,从天上掉下来许多个球,拖着长长的尾巴,看来应该是有什么火球一般从天而降,我不由得好奇起来,期待起了后面的内容。
一个胖叔叔揶揄地嚷嚷着,也许是因为刚睡醒,我觉得那声音格外的大,格外的刺耳。
有的背生双翼、有的头戴光环、有的犬头人身……大致瞧来竟没几个常人!难不成这些就是古代的所谓神明?那时间太过久远,零代往前,这三千多年前的事就是书上也鲜有记载,大多是猜测,我自是未曾亲眼见过,如今看到这壁画上的,难免有些吃惊。
晃了晃脑袋,我随着前面几人一同进了遗迹。
「这又是什么布置?真是讨厌……」
只是这地方既是不曾有人类存在的上古遗迹,又怎么会有人的壁画?我再定睛瞧去,发现其上许多人都生得……不大一般。
我一面埋怨那灯光太过昏暗,颜色选得也很烦人,在心里鄙夷着这东西的设计者,一面又用手指画了个照明用的咒文。
我暗忖:「原来神与人长得也没什么不同,甚至有的还更丑些。」
里面又是一番奇异光景,不知是什么做的东西在头顶上亮着,洒下一片刺目的红,在长长的甬道中晃眼极了,让人倍感烦躁。
可我想要就着手上的蓝光去看方才在血色光辉中若隐若现的壁画时,却惊讶的发现,那儿除了冰冷的墙壁,分明什么都没有!我一下子惊得一身冷汗,寒意爬上嵴背,脑袋里电一般划过某种想法——指尖一划,先前的文字缓缓消失在空气中,手上的光也熄灭了,四周又一次陷入了那红惨惨的境地,视线一下子模煳了许多。
「唔……睡得有点不舒服,下次把造物换成躺椅好了。」
「喂!我们的『骗子之声』小姐,快把你那贵气收收吧,该干活啦!」
临进场的时候,我还刻意观察了一番,这大门上凋着的几个符号,正是再常见不过的七元素——地火水风光暗……慢着,大陆不是讲的六元素吗,哪里来的第七个?!随即我想到,寻常都是以光暗为尊,这两个符号要记在上面的,那这拱门上的,最正中的元素是……?我瞧着那个符号,脑袋有点发晕,但最终也没能看出什么来,它的存在明显在我的认知之外,是我未曾知晓的古代文字。
知多久,才被人很不客气的拍醒。
也许是我像是郊游一般的心态让他们倍感不爽,在接受了一路的注目礼之后,我落了地,周围几个人都看着我,还说了些不怎么好听的话。
而在那不详的光映衬之下,隐隐约约,能捡到墙上有什么东西,像是一幅幅画,绵连在一起,让我想到曾经在市镇上见过的连环画。
小声嘀咕着,身下流水做成的华丽凋花椅子倏然崩溃,化成了一小滩水。
然而,借着那幽幽的、似能勾起人无限疯狂的血光,我分明瞧见,旁边的墙壁上,正印着一幅幅壁画……上面描绘叙述的,大抵是一群人,正其乐融融地生活着的场景。
我歪了歪脑袋,一挥手在空中写下两个符号:「大叔,你们也想玩吗?」
水蓝的符号迅速扭曲、变大、再扭曲、再变大,最终在三秒之内变作了一条细窄的长河。
那些怪物我之所以称其「狰狞」,实在是它们生得太不安分,显然是些个屠戮机器,浑身上下都是武器,有的生着六只八只手臂,上面尖刺利刃密布,有的长着张大嘴,里面獠牙生得密密麻麻交错纵横,显然也是个凶神,我将那些妖魔的构造反复观察,恍惚觉得它们像极了虫子!分明是放大版、大杀器版本的虫
几人一同进入了发掘出来的遗迹大门。
我一马当先冲在前头,身子一跃就坐上了水滑梯,振臂高呼着从地面七拐八拐地滑进了遗迹下头。
一连走了许多步,我见着那火球落地以后,从里面出来什么东西,俱都是些狰狞的怪物,为首十几个人形极为漂亮,其中又以一人最甚。
我平日里最爱这些戏法,特别是水滑梯和流水化形,实在是好玩极了,只是旁边的那些人似乎不大高兴,一个个都瞪着我,像是要把我吞了。
那是我的杰作——滑梯的中央是星空般的深蓝,期间点着些五颜六色的光;再边缘些又是水流的湛蓝了,是一种可以让人忘却忧愁的颜色,里面掩藏着些斑斓的海星,就是不怎么好吃;最外圈则缀着白色的水花,在猩红的月色中也闪烁着不输白日的快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