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被人抓住很不满,可是以他的力量又无法挣脱。
谁
将要出口的狂言妄语随着骨骼断裂转而成惨叫,他瞬间安分下来,遣散众人,留下满身狼藉的男孩在原地挣扎着起身。
谢谢。
他已经够乱了,也没去想这些前一秒还飞扬跋扈的人,后一秒为什么变成小绵羊。
常朔陪他一起拣地上的寻人启事,少年边道谢边捂住发青的眼角,没看到男人的手在颤抖。
这是谁。
他听到男人问。
我姐姐,您见过她吗?
她走丢了?
不,被人带走了,已经几个月了。
少年说话的尾音飘忽,他身后是都市的霓虹,一道光芒从他眼中垂落,落到地上无人怜惜滚了一圈尘土。
这段对话很平静,将所有的情绪隐藏在眼底是常朔强过少年之处。他用几分钟分析了眼下的情况,在少年要离开时拦住了他。
而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出乎什么心情。
我应该可以帮帮你。
什么?
苏杰来这里有段时间,看惯了冷漠,不去刻意欺凌他便是好的,还是第一次有人说要帮他。所以他愣了一会儿,确认对面的人又重复了一遍。
我可以帮你,和我走。
少年迟疑了未久,而后可能是觉得自己确实也没什么值得他骗的,还是跟着他上了车。
车子一路开到郊外,气氛有些冷凝。
这里一直都这样吗?
嗯?男人挑起眉头,什么样?
少年压低眼眉,目光隐藏进罅隙。
这么多坏人。
男人一时语塞,他不好说自己其实也是男孩口中的坏人,轻咳着掩饰慌张和心虚。
你姐姐叫什么?
苏清冉。
男人放在身侧的手蓦地攥紧,只是脸上还未有任何变化,反而笑了笑。
挺好听,她怎么被人带走的?
他知道傻姑娘叫苏清冉,她会写字,曾经在纸上写过自己的名字,字迹清秀漂亮,他当时还想过她该是出身于什么家庭。
面前的男孩相貌尚且青涩,许是长时间的奔波,他眼底乌青很重,白眼球也被血丝环绕着,颇为憔悴落寞。但五官是不会变的,他和傻姑娘长得实在很像,引得司机都偶尔回头看看他。
常朔一记带着威胁的眼刀过去,司机猛地回头不敢再看。随着车子一抖,唤回少年远去的神志。
应该是人贩子,不知道被带去了哪。
这些人贩子真是该死。
男人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句话权当做两人聊天的终结。
夜空湛蓝,地平线分得很清晰。他整个人分别立在地平线的两端,心里天人交战,云朵和污泥逐渐分离,最后一个飞的更高,一个堕落的更低。
理智败给私欲,他没办法放傻姑娘自由,更不能让她的家人带走她。万一她清醒了呢?万一她不肯回来了呢?他不敢赌。
他是自私的混蛋,冉冉必须在他身边。
车子停稳之前他让人隐去了女孩存在过的痕迹,他的身份是个商人,住在郊外只是因为不喜欢吵闹。
这理由没什么问题,少年被他安排在客房。
晚上临睡前他在走廊里和少年又一次碰面,这次他刚刚洗过澡,居家的模样更亲和,更像一个无害的大哥哥。
就这两天,我会帮你找到她的下落。
这种气质的常朔很容易让人信服,他伪装的像个好人,少年蓦地抓住他的手,谢谢您,如果能找到她,您叫我做什么都可以。
常朔张了张口,将到嘴边的话吞咽回去,劝他早点休息,自己一个人到楼下的花房,摘了一朵才搬来不久的茉莉。
做什么都可以这句话最虚了,比如他若是想要苏清冉留下,怕是就不会答应。
呼
手指轻轻一扬,花瓣被吹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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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香缭绕室内,屋里没人已经很久了,只是那些声音似乎还萦在耳边。
关于傻姑娘是哪里的人,谁的女儿,谁的姐姐,怎么来的,这些问题他已经不想在意,只想怎么才能让她只做自己的冉冉。
窗外飘起细雨,清苦气涌入冲淡了茶香。杯子里的水入口时彻底寒凉,男人没了再喝下去的欲望,昨晚的一束鲜花好好插在花瓶里,水分滋养着让它没失去娇艳。
这是他这几天唯一顺遂的事,他抱着花束出门,轻车熟路到冉冉住的小房子里。小姑娘还在睡,他不想叫醒她。
吻过额头,鼻尖,又吻过隆起的小腹,和里面不知男女的宝宝打了招呼,又踏着来时的路离去。
独自行走几里路,细密雨珠更像是雾气,带着锋利的寒冷沁入骨髓。
男人肩头shi了一片,早就等在那里的人在原地转圈,地上踩出许多脚印,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