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闺房甚是气派,可能是晁碧落一人并无父母兄弟约束,她一间房远比曾是孤竹城首富的陆梦虞家里待客的正堂加偏厅,加在一起,还要大得多。
云星玄曾去过陆梦虞家,已是感慨那大家的做派。可到了晁碧落的闺房,她,只能用瞠目结舌来形容。
云星玄走了好些步,才看清晁碧落的脸庞。她虽然已上了妆面,可气色仍是差得很,云星玄因着她的病,而心生一份怜惜和亲近,“嗯。嫂嫂好。”
晁碧落见她有些生分,笑了笑,“不必刻意叫我嫂嫂,你叫着怪,我听着也怪怪的。你可以叫我晁姐姐,或者唤我碧落也好。”
云星玄坐到晁碧落的身边,不好意思的笑了:“想不到晁姐姐如此洒脱。”
晁碧落虽然身子骨不好,虚弱的很,可丝毫不掩她落落大方的气质,也丝毫不影响她有着磊落的性格,“我久病多年,自知命不长的。既然已知活得时间较常人短上很多,那我还不做个洒脱、坦荡、自在的女子,岂不是更亏了?”说完,她还爽朗又虚弱的笑了几声,那笑声是想发自肺腑的大笑,怎奈又力不从心,使不得许多力气出来。
云星玄也不再拘谨,她被晁碧落这神情逗的没忍住,笑出了声音,这性格,与外人眼中对她的评价,柔弱、病态的大家闺秀作态相去甚远,“晁姐姐,没想到你居然如此有趣。”
晁碧落笑道:“那你以后可要常常到我这里来,我这有趣的玩意儿,多着呢。”
她招了招手,丫鬟拿过来了一封书信,她一边打开,一边说:“对了,昨日陶公子派人过来送了一个药方,上面都是些补药,补这么多年以来身体的亏空,他说这病非一日得的,必也不可能一日解之。嗯,还有这个,他让我把这信给你看,说你见了就明白怎么做。”丫鬟拿完信,晁碧落摆摆手,让她出去,带上门。
云星玄看了一下,那字是陶惟衍笔迹,她便想起那日二人互通书信,“孤竹城”、“拜月节”的默契,脸上的笑容就停了。
晁碧落看她这表情,估计是睹物思人了,打趣道:“我猜猜看,云妹妹从我这里出去,可是要去见你的‘陶哥哥’啊。”
云星玄无奈的笑了笑,因她的记忆里,两人上一次见面,还是拜月节当夜,不欢而散。
她很期待再见面,可又有些害怕。
期待是因为思念,害怕是因为在乎。
在乎还有些误会,解不开。
她也不知该如何张口说这事情,只好勾了勾嘴角。
云星玄伸手到头上,摘下莲葵簪:“晁姐姐也知道我有这莲葵小发簪,陶哥哥信上写的,我都明白了。以后每月我都会和姐姐见上一面。这法器可解百毒,养万物,只是我现下道行太浅,我也会好好修行的。一定帮晁姐姐将这毒解尽了,将这病根除了。”
云星玄将莲葵小花簪放入掌心,双手合十,催动意念,莲葵发簪的双层花瓣开始震动,飞到了此时闭着眼的晁碧落的头上。
莲葵花开,紫光乍现,丝丝缕缕的银光从泛着紫光的花瓣中绽放出来,缓缓的护在晁碧落的身边。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那花就合了花瓣,变作簪子回到云星玄头上。
当晁碧落睁开眼睛的时候,看云星玄似是力竭,头上涔涔清汗,显然,她已尽力。
晁碧落心里有些触动,仅一面之缘,这姑娘就可以费劲力气帮她治病,待人这般真心,远是一般人没有的善意。且她是嫁了她曾经的心上之人,这个胸襟也是坦荡的很。晁碧落轻轻拉起她的手,“云妹妹,若你不嫌弃,以后我便当你做亲妹妹,可好?”
云星玄也觉得和晁碧落投缘的很,笑着点点头。
云星玄的法力太浅,这“解百毒”的功效会慢的多,她今日已是尽力。虽然仅一炷香时间,晁碧落已觉得身心舒朗得多。
云星玄有种筋疲力尽的感觉,她暗下心思,还是要好生修道,才能救更多像晁姐姐这样的可怜人。她休息了片刻,就急着作别,想去找陶惟衍。
“妹妹这个样子可是不大好看,过来我帮你梳妆一下,给你看个有趣的玩意儿。”晁碧落引着云星玄绕到她床榻后。
只见珠光宝气、琳琅满目、明星荧荧的妆奁台。绫罗绸缎、姹紫嫣红、霓裳锦绣的衣橱。怕是将整个淡雪妆楼的华裳珠宝都装了来!
云星玄惊讶一笑:“晁姐姐,你这是……”
晁碧落捂着嘴笑道:“不怕你笑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前只是喜欢,只是收藏,总觉得我会有个妹妹,或者是女儿,宠着她,留给她。直到今日,我大概明白是为什么了,我命中该是有你这样个妹妹的。”
晁碧落给她挑了一身鹅黄华服,说:“拜月节那日,我见妹妹一身鹅黄长袍,就如月光仙子模样一般,这颜色,真是衬你。”
云星玄脸上泛起一层柔媚的笑意,她想起陶惟衍也说过她着鹅黄,好看。
晁碧落看着那套为自己准备的婚服,大红嫁衣,金线盘绣、贵凤飞天,集尽北地众城里最好的绣工和制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