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他就该想到,端王和顾云杳这么爽快就答应帮他算计昌乐,一定是另有所图,这世上永远没有出力不要好处的人,尤其是像他们这样的人。
“哪里的话,筠皇子要走自然没人拦着,不过黎京这么大一场戏即将上演,不看就走可不是你的风格。”顾云杳笑的十分得体,说出的话也十分得体。
顾之曦昨夜已经被玉戎削了职务,还被连夜软禁在了顾府中,至于文定公府,她也不担心,因为早间便听念婷说老文定公回来了。
大夫人再能厉害,文定公府到底还是老文定公一手打下的底子,真正的主人回来了,大夫人照样得退居后位。
一个顾之曦一个文定公府,黎京三个军权所握最多的势力已经钳制其二,其中一个曹烈她从头到尾都不担心,即便不帮也绝不会插手。
而今日午时前在西秦各处兴起的流言,才会是玉戎防不胜防的杀招,不过既然当年敢做下那等杀子灭妻的事,今日应当不会害怕被人翻出来吧。
南宫筠没多问别的,一直待到午时用膳也没见到端王本人,只得悻悻回去了。
送走南宫筠,顾云杳立刻朝什么一个侍婢摆了摆手,后者点头退下,不一会儿便出了端王府。
黎京今日的天色显得有些Yin沉,想来又是一场风雪即将来临,后天便是她的及笄之礼,不知道这份大礼来不来得及。
顾云杳今日没有出门,但身边的人却来来往往,念婷从早到晚来了三次,历壹铭两次,叶无心和柳轻盈各来了一次,一切运转似乎都很正常。
黄昏时分,大街小巷已经遍布流言,说当年玉戎是如何与自己的姨娘合谋害死嫡妻,又是如何利用嫡妻换的皇帝信任和兵权。
这则流言还没消停,立刻就又有人站出来说那姨娘也早就死了,据说是被玉戎给害死的,当真是卸磨杀驴过河拆桥的很及时。
城西靠近城墙的一处是各地来的流民聚集地,这日也有传言传出,说当年蜀中之乱不过是玉戎杀人灭口的骗局。
而恰巧这处流民安置之地多数人都来自蜀中,很多人就是那次蜀中之乱的受害者,一时之间群情激奋,誓要到皇宫门前讨个说法。
他们这些人早就没了家,留着的唯一一条命也被如此对待,根本顾不得其他,只想让人给自己的苦难一个说法。
顾云杳坐在府中,消息却如同雪花一般朝她飘来,一切都按照计划一一施行,通天海的消息散播的着实是快。
可这些唯一让她觉得美中不足的便是宫中,自始至终,宫中除了气急败坏的玉戎外,竟没有其他一丝动静。
那位神秘的太妃和身份扑朔迷离的曹贵妃,到现在为止都不曾出手,不知道到底是在等什么,还是她想多了?
一夜热热闹闹的过去,等第二日端王府便闭门谢客,不管是谁,都一律不见,直到再次入夜。
这一夜顾云杳原以为可以睡个好觉,第二日一早便迎接自己的及笄大礼,可谁知道才睡下没一会儿,就被一只手温柔的叫醒了。
“怎么了?”她迷迷糊糊的半睁开眼,在端王府里从来就没什么不安稳的觉,只要玉非寒在,她就可以放心一觉大天亮。
玉非寒一身穿戴整齐,从头到脚都是玄色衣衫,像是夜行衣,又比夜行衣华丽的多,领口和袖口仔细看能看出红丝线滚了边。
他这一身看在顾云杳眼里就跟梁上君子夜行一般,不过他这般风华和容貌若真是梁上君子,黎京八成以上姑娘家都会期盼着他来吧。
“已经快要子时了,我说过要送你一份大礼,需要你跟我一道去取。”玉非寒小心的把顾云杳从被子里扒拉出来,为她梳妆后牵着手出了门。
外面夜色漆黑,带着这个季节特有的寒冷,不过好在今日的风不大,虽凉却可以忍受。
“这会儿去哪儿?”顾云杳还在迷糊的状态,搞不清楚状况跟着玉非寒一步一步往外走,在后门上了马车。
直到这时她才略微清醒了些,伸手撩了车帘往外看,街道上漆黑一片,不管白日里多么热闹,此时此刻都如死城一般冷冷清清。
马车顺着主道一路往皇宫方向去,看样子是正门,顾云杳心里明白他的用意,只是昨日念婷他们并没有跟她说这一茬。
玉非寒用披风把她裹住,让她再暖和一些,自从入冬她就似乎很怕冷,虽然这几日手脚上的凉意没那么夸张,但也还是不能大意。
“入宫,去取你的及笄大礼。”玉非寒把她安置好了,这才开口说道,而此时马车已经到了宫门前,守门的侍卫竟然问都不问,直接开门让他们的马车进去。
看来宫中该清理的玉非寒也清理过了,怪不得敢大半夜把她叫起来入宫。
“这么着急,不是明日午时才开始?”按照惯例,早起梳洗打扮,冠府及礼器都要一一做到位,但看样子这些玉非寒都没准备。
“嗯,先到了再说,你不是喜欢浮游殿吗,那就在浮游殿准备妥当,等到时辰再行及笄大礼。”玉非寒看了眼外面,已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