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婷这才一拍脑门道,“瞧我这记性,通天海找到了当年在玉戎身边当值的人,从那人嘴里撬出了点东西,曹贵妃的身份或许是个变数。”
顾云杳心中早有预料曹贵妃身份不简单,如今从念婷口中再次印证,倒也没什么特别惊讶,“我知道了,替我多谢罗公子。”
罗珊不喜欢别人称呼她姑娘什么的,所以顾云杳也就入乡随俗,反正罗公子比罗姑娘要叫的顺口些。
“好,啊,对了,还有一件事,庐小一让我告诉你,南宫筠突然重金从她那里搬走了十坛好酒,据说是要自己喝,但她知道的晋国这位皇子似乎并不爱这种酒。”
也正是因为南宫筠拿走了十坛之多,所以她才不得不跟庐小一打赌才喝的到,念婷因为此事没少腹诽南宫筠那妖孽。
“他要那么多酒做什么?”顾云杳偏头看向玉非寒,后者慢条斯理的为她先换了手中的茶,这才垂首思索道,“宫中近日没有宴会,倒是听说他们在那所宅子里宴请西秦高门贵族。”
念婷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不然一个不爱此酒的人拿去那么多坛还真有些奇怪,但要是有宴会,那十坛酒说不定还不够呢。
“行了,我说完了,再不去沉香酒铺要赌注,我怕一滴都没了。”念婷如来时一般直接跳墙走了,惹得玉非寒微微蹙眉十分不解的看了眼顾云杳。
“别这么看着我,他们一向如此,翻窗户翻墙,就是不走大门,我已经习惯了,你以后也会习惯的。”她有些幸灾乐祸,又不能表现的太明显,低头抿着唇佯装喝茶。
三日之后,端王府和黎京各大有头有脸的家族都接到了昌乐公主的请柬,其中还邀请了通天海的罗珊。
邀请罗珊倒不足为奇,奇的是昌乐公主明知道西秦皇帝对罗家有些误会,怎么还敢明目张胆的邀请了她来参宴。
她不会无脑到觉得玉戎会看在她是晋国公主的面子上,可以不计前嫌吧。
罗子年如今是出了西秦的地界,玉戎管不到他,但若是他知道罗珊的身份,怕是不会轻易放过她,或者他已经知道,只是碍于罗珊的势力,并不能一举拿下。
顾云杳的脑子飞快转动,罗家有今天这局面,其实也有她一手推波助澜的私心,毕竟罗子年的财力如果归了玉戎,那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既然昌乐公主如此诚心诚意邀请,我不去是不是显得有些小家子气。”顾云杳撇着嘴看玉非寒,他满脸没把此事放在心上的模样,让她突然间想笑。
还记得第一次知道见玉非寒是在她跳下高台前不久,他一身银色铠甲骑马而来,英姿飒爽,孤傲冷漠,犹如踏千军万马血色白骨而来的大将军。
那一次她第一次质疑自己是否拒婚拒错了,不过好在兜兜转转,她还是他的妻,以另一副姿态站在他身边。
“想什么么?”玉非寒见她盯着自己久久不再说话,不由歪着头问,她那一瞬间的眼神仿佛是穿过轮回在看他,熟悉又陌生。
玉非寒从未见过她这般眼神,像是另一个人的,像是很久以前他破开宫门一路骑马入城,似乎就见过那个眼神。
那个女人站在高高的楼台上,对着他淡淡的笑,嘴角似乎带着一种惊讶和了然,还带着一丝叹息。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些往事,有些晃神罢了。”顾云杳自然不会告诉他自己在想什么,否则难保这人不会把她当成妖怪给烧了。
想到这里,她忽然很期待,万一哪一天他知道了,会是个什么表情,惊讶?错愕?难以置信?还是深恶痛绝?
“你刚才的眼神让我想起一个人来,只是她早已不在人世。”玉非寒思索了片刻还是决定说出来,毕竟那人是死了,即便他们有过婚约,那也已经都是往事。
顾云杳挑眉,示意他继续往下说,玉非寒却沉默了,良久才皱眉道,“前朝镇国公主,傅云。”
那女子是个传奇,以公主之尊随军打过仗,见过战场上的尸山血海,脑子里装着数不清的神机妙算。
玉戎若非花了那么长时间一点一点渗透阻断了傅云的眼睛,他哪里就敢造反。
“拿我和她想比,你确定不是在折辱她?”顾云杳有些想笑,那个是她,这个也是她,她不会无聊的吃自己的醋,何况还是个死的。
玉非寒摇头,“你和她不同,但又很多地方相同,你比她要幸运,没有直接生于帝王家,也没有一个蠢笨的母亲。”
以往要是被人当着面如此说云妃,顾云杳肯定十分恼怒不高兴,但从玉非寒口中说出来,她心中除了有些小波澜外,竟没有觉得他说的不对。
“可我的母亲也不是个省心的,至于那个人,比镇国公主的父皇还不如。”她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评论自己的家事,连念婷他们都未曾听她说过。
她自己心里也很清楚,她又何尝不知道这些,只是从来都憋在心里罢了。
“今后你最亲的便是我,我才是你的家人。”玉非寒说这话的时候也想到了顾家两兄弟,只是那两人与顾云杳看起来并不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