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都乖乖转身开始抢三壶酒,刚才还一起起哄的人,顿时就跟杀父仇人似的对峙上了。
“啧啧啧,你这里的酒还真是比花楼里的姑娘还抢手,都快要以命相搏了。”罗珊跟着从桌子上跳下来的庐小一往后院走,边走边说。
庐小一哼笑一声,十分不在意的道,“以命相搏?谁敢在我这里大打出手,这辈子都休想再沾一滴我沉香酒铺的酒。”
两人晃悠到了花架下,庐小一掀开酒壶盖儿,酒香顿时扑鼻而来,浓烈却不让人反感,仔细闻竟还带着一丝宁静的气息,这般大的反差,竟让人觉得恰到好处。
“好酒,好酒,不愧是老板娘亲手酿的,罗某有口福啊。”罗珊伸长了脖子,猛力吸了吸鼻子,一副垂涎三尺的模样,倒让庐小一十分受用。
她晃了晃手中的酒壶,在桌子下的暗格里拿出两只不小的杯子,给自己和罗珊一人倒了一杯,酒香顿时引得罗珊口水直流。
“来来来,我先干为敬,老板娘也不要客气了。”罗珊才不管那么多,嘴上的话还没说出来完,酒杯里的酒就已经见底了。
一杯酒下肚,罗珊才心满意足的开始说今天来的目的,“护城河沉尸你知道了不?那位大小姐开始动手了,你说我们要不要也送个小惊喜什么的?”
又是一杯酒下肚,罗珊的神情简直比得了天大的八卦秘闻还欣慰,吧咂吧咂嘴看着庐小一,她背后的势力比她要庞大,只是她们的目的似乎并不那么简单。
“自然,既是同盟,怎么能在这样的时刻不做出点表示,那也太不厚道了。”她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又给自己倒了杯,这才慢悠悠的说。
花架上繁花凋零,只有几株这个季节刚开始含苞的还在安然躺着,不见花朵,却能看见希望。
就像那时候的顾云杳,她实在想不通雪神殿既要逼她,为何又要帮她?难道不是以她为开路先锋打破黎京局势?
“西北驻军统领,好职位,山高皇帝远,足可以一手遮天了。”庐小一淡淡的道,又是一杯醉花香下肚,心中舒坦了几分。
不管是雪神殿中还是这凡尘俗世,所有人都喜欢弯弯绕绕,所以她才不太想回去,也不太像跟其他人联络,躲在黎京这小小酒铺中。
罗珊伸手把酒壶拿在自己手中,酒香像是一条看不见的绳索,紧紧缠绕着她的嗅觉和味觉,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香在自己的身体里散开,她才继续满足的吧咂嘴。
“是个肥差,还是个美差,不然怎么轮得到顾之曦的人,那老家伙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贪生怕死,还非要一副威武将军的模样,唉,真违和。”罗珊几杯酒下肚,脸上微微有红霞泛起,平白让她这一身公子哥装扮多了几分妩媚。
两人相视一笑,同举了手中酒杯一碰,颇有英雄所见略同之感。
端王府中,顾云杳坐在桌前慢条斯理的吃着饭菜,对面是一副苦瓜脸的昭王,从出现到现在都不发一言,只把脸皱的堪比褶皱了的纸张。
她也不多问,一口一口吃的十分优雅大气,吃的玉非墨心里越发没底,越发笃定那日是被他们夫妻算计了。
憋了好久,眼看一顿饭都吃完了,他也吃的差不多了,再不说,他都该回府歇下了。
“弟妹,本往问你一件事,那天晚上……”玉非墨话还没说完,顾云杳已经轻轻放下筷子,象牙筷在白瓷晚上轻轻一声,却惊得他忘了接下来要说的话。
只见她慢慢抬眼,不经意扫了眼放在昭王面前的杯碟,接着扫了一眼他伸手的侍女,那侍女立刻收走了杯碟。
顾云杳见她收走后才淡淡的说,“昭王殿下那日不是与我一道去的,你看到的就是我看到的,并无二致,何来需要问我一说。”
她话音落下,玉非墨还没张口,她就又张嘴说道,“再者我有伤在身,危及性命,难道还能以命设计你不成?”
这一字字一句句的,说的玉非墨根本无力反驳,他知道城门前那件事,入夜前黎京已经传的沸沸扬扬。
说是顾之曦的姨娘被端王妃在朝堂上揭穿杀人行凶,恼羞成怒之下勾结叛贼射杀王妃,好在王妃吉人自有天相,逃过一劫。
还有人说看到昭王将一个可疑之人扔进顾家大门,貌似那人就是顾将军出逃的姨娘,说来更巧的是,那姨娘据说就在端王妃前一步进了城门。
总之流言各种版本都有,唯一不变的是百姓对端王及王妃更加爱戴有加,说他们为了给从枉死之人讨公道,不惜得罪手握重兵的大将军。
玉非墨嘴巴张了又张,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端王妃受伤是真,那几日九弟就快疯了一般到处找药,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总之坐实了她受伤的事实。
而且看她如今的面色,和肩膀不自觉僵硬的程度来看,确实伤的不轻。
“本王,本王没那意思,我就是想问问弟妹,你,你及笄之礼想要些什么,本王都送给你。”这话要是旁人说,大概会被歪曲意思,但昭王说出来就很平常了,谁人不知昭王随性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