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跑进大堂,里面一片狼藉,地上还有不少血迹,有几人在清理,见她进来赶紧跪下行礼,脸上都还带着惊惧和泪痕,但到底是端王府的人,还算镇定。
“出了什么事,殿下呢。”顾云杳声音尽量平稳,可止不住微微颤动的手泄露了她的担忧。
“殿下在后院中,刚才有贼人入府,殿下追过去了。”一个脸色苍白的侍女抱着手中的托盘对顾云杳说道。
这话本是让自家王妃安心的,可话一出口,顾云杳就更显慌张了,大厅里的痕迹分明是没下死手,虽有血迹,可那点量最多是受个伤而已。
她几乎是一路狂奔到后院,远远就看到跪了一地人,为首的正是李良政,他面前还有一大滩血迹,在灯光的照应下格外刺眼。
顾云杳愣愣的走过去,看着地上那滩血迹发呆。
李良政一看她就冲着她磕头,嘴里一直喊着自己有罪,请王妃降罪之类的话。
顾云杳久久没有说话,她大概猜到了,可又不敢相信,只不过几个时辰而已,怎么就成了这样。
玉非寒那两次殷切说等她回来的话音还在耳畔,她如何敢把心中猜想当作现实,她不敢。
“李良政,到底发生了何事?”顾云杳的手指甲深深掐进手心,她逼着自己一步一步远离那滩让她极为恐惧的血,移到不远处的亭子里。
她不傻,那样的血量若是一个人的,受的伤必然是致命伤,而李良政及在场侍卫都没人受伤。
掌心的疼顾云杳根本感觉不到,就连肩膀上的伤口因为她的动作撕裂的疼也无法让她动一动眉毛。
李良政垂首跪在地上,他不敢站着把事情说出来,只能跪着。
“有贼人闯入王府,杀了几个侍卫,还抢走了殿下房中一副字画,殿下去追,却未了中了埋伏,生,生死不明。”
砰,巨大的声音在李良政耳边响起,他不敢也羞于抬头,只把脑袋伏的更低,“属下该死,请王妃赐罪。”
顾云杳把桌子上的茶壶直接拂到了地上,刚才那一声巨大的声响便是茶壶摔在地上碎裂及她一掌拍在桌子上的声音。
“何为生死不明?”她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问,李良政浑身止不住一颤,如此的王妃他还是第一次见,让他从心里敬畏。
李良政咬了咬牙出声道,“殿下受了重伤,看样子是要害位置,本就已经昏迷不醒,谁知道忽然从天而降一个青衣男人,把,把殿下带走了。”
“其余人都退下,李良政,你留下。”顾云杳像是忽然之间心力交瘁,那模样十分萎靡,她挥手让众人都下去,单独留了李良政一人。
顾云杳终于也可以卸下身上的伪装,痛苦的捂住自己的肩膀,那隐忍吃痛的呻yin让李良政注意到她肩膀上隐隐渗出的血迹。
“王妃,你受伤了。”他上前一步看了眼血迹,都已经渗透出来,而且似乎王妃回来穿的衣服和出去时也不同。
“无妨,你先告诉我具体掳走殿下那人的模样。”
此人能在这般巧合的时候掳走玉非寒,想必早就对端王府了若指掌,可为什么要带走重伤不知生死的玉非寒呢?
“是一个极美的男人,有些,有些西晋那个什么筠皇子的模样,但又比他多几分仙姿。”李良政本就不怎么喜爱读书,再加上刚才的事让他心神紊乱,还真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那人。
可顾云杳一听心里立刻就想到了一个人,就是那夜踏月色而来的青绡,普天之下除了当年的自己,无人能和南宫筠那样的人比。
这是她以往的心思,可见到青绡那一刻才知道,他们俩的绝色容颜都不及他万分之一,他不仅美,周身的气质也令人沉醉。
顾云杳甚至都敢说,即便哪天青绡毁容了,别人一样会认为那是个美艳不可方物的人。
“我知道了,如果是他,或许我还可以放心些。”她心里是真的松了口气,青绡带走玉非寒那他就不会有事,雪神殿的名医多不胜数,且个个都让历壹铭折服。
李良政不明所以,不知道自家王妃这浑身一收的气势是为何,殿下可是被人给掳走了,她怎么还说可以放心?
“李良政,从今日起端王府闭门谢客,除非是宫里来人,否则就称病不见。”她深吸一口气道,这件事玉戎一定知道。
还有突如其来能闯进端王府的贼人,到底是多神通广大,能在戒备森严的黎京,闯进戒备更加森严的端王府。
这话说出来谁信?这种几率简直比撞见鬼更低。
“是,属下遵命。”他是端王的侍卫,也是端王妃的侍卫,主子都信任她,那他就要像效忠主子一般效忠王妃。
李良政很快下去安排事宜,顾云杳则坐在亭子中不想回头去看那一滩猩红刺目的血,没见到人她不敢盲目乐观。
叶无心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璇玑楼中被人闯入,他到现在才抽开身从城外赶回来。
走到亭子前就看到顾云杳一个人呆呆的坐着,神色疲惫,肩膀上的伤处理过但药香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