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掌柜,不做亏心事不怕夜半鬼敲门,既然心无畏惧,何必如此急于让我给出一个说法。”她顿了顿,在于掌柜开口之前继续道,“再者是你们有求于我,并非我求着你们来,你如此态度,难道是自己早就有办法解决?”
她最喜欢跟人玩猫捉老鼠,既然想把众怒牵引到她身上,那她是不是也可以转移目标,让他自己先苦恼会儿。
众人一听都开始往于掌柜那儿投目光,虽然没人说什么,但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质问。
于掌柜有心解释,但人家都没说什么,他一解释好像就是顾云杳说的那么回事一般。
顾云杳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单手按在书卷上,她想好了如何处置,这些人必然有一部分知情人得死,且要死的有价值,所以必须杀鸡给猴看。
“此书卷上写的清清楚楚明明表白,谁做过什么都自己心里有个数,别到时候定了罪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冤枉。”
这话说的有些不中听了,刚才被她反过来摆了一道的于掌柜第一个就冷了脸,“哼,小姑娘,我劝你也别说大话,当心这山中寺外的大风闪了你的舌头,官府定罪,岂是你可以左右的。”
这姑娘一身气质疏离,没什么雍容华贵的感觉,想来也不是皇室中人,想管这里的事儿,她恐怕还不够资格。
顾云杳怎么会看不出他的心思,嘴角冷冷的挑起,目光如水般看着于掌柜道,“我左右不了,那不知道端王殿下是否可以左右的了?”
她饶有兴趣的看着于掌柜那两撇胡子颤了颤,此处的勾当在黎京中有人支撑,虽不知道那人是否真的参与,但仅凭这一件事,就足以让沾惹上的人掉下一层皮。
于掌柜这等糊涂人说不好还有些用处,顾云杳就是要吓唬一下,马失前蹄才好吐出更多更好听的话来。
“你胡说,你一小姑娘,你还端王殿下,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告诉你,我可是在黎京有人的,可没听说端王殿下出了黎京呐。”
他越说越有底气,看着顾云杳的眼神就真真像是在看一个骗子,同情、厌恶,还有一种说不来的兴奋,似乎可以把人羞辱一番后看着她去死,是一件不错的事儿。
李良政有点听不下去了,刚要说话,顾云杳已经先一步张了口,“黎京有人啊,那看来消息不准啊,端王殿下都出来这么久了,你那人竟然都没告诉你,啧啧啧……”
轻蔑、质疑在她的眼中恰到好处的流露出来,又恰到好处的刺激了于掌柜那可怜的一点自尊心,他几乎是立刻就不高兴的吼了起来。
“你说什么啊,一个ru臭未干的丫头,你知道个屁,我在黎京的人那可是定王府的,我……”于掌柜在看到顾云杳眼睛一亮的瞬间就知道坏了,自己一时头脑发热说出定王府来,这事儿不闹大还好,要闹大了,还不得牵连过去,到时候定王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啊。
顾云杳笑眯眯的看着忽然闭嘴不言的于掌柜,他一脸难看,眼珠来回转动,显然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会有什么后果,可惜,已经晚了。
“哦,定王府啊,那倒是真的,不过端王殿下真的来了,不然你以为这门里门外的侍卫都是谁的。”顾云杳舒舒服服的坐回到椅子上,那副我问完了的样子看的人想一头撞在门柱上悔过。
当然,此刻最强烈有这种想法的,大概于掌柜莫属。
正在此时,门外匆匆跑进来一人,到了顾云杳身前一跪拱手道,“启禀王妃,殿下已经回黎京,嘱咐属下给您送来一纸书信。”
他把手举了起来,手中薄薄一纸对折,隐约还能看到里面黑色的墨迹。
玉非寒对他的属下倒是信任,这书信连个封袋都没装。顾云杳接过信打开看了一眼,眉头轻轻一皱,这里的事儿都还没了,他怎么真的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李良政,玉非寒回去做什么了?”她把信随手往桌子上一丢,看也不看底下已经噤若寒蝉的众人,单手抓着椅子扶手陈色问道。
李良政哪知道啊,他们家主子一向都是心思莫测,人家底下侍卫都把自己主子摸得透透的,他们则是被主子摸得透透的。
“启禀王妃,属下不知。”在心里叹了口气,李良政老老实实回答,再一次羡慕别人有个能揣摩到上意的主子。
顾云杳揉了揉眉心,又看了眼底下十几号还站着眼巴巴看着她的人,挥手道,“既然有些人不想说,那就等衙门传了再说,不过别怪我没提醒诸位,小动作就不要有了,朝廷的暗卫可不是吃素的。”
她这是吓唬,玉戎的暗卫那点能耐还不如许家的厉害,他也不会派暗卫来此监视商贾的一举一动,他拉不下那个脸。
可无妨,她就是欺负这些人不敢与朝廷为敌,除非,他们都不想在西秦待了。
众人果然一脸惧意,尤其是于掌柜,几乎是煞白着一张脸离开的。
顾云杳懒得理会这一群人,单手捏着那张纸沉思,冷不丁注意到屋内还站着一个没走的,“朱掌柜的还有事?”
人都没了,她就不吓唬人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