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啊,心诚则灵。”顾祁川“呵呵”一笑。
“你一个心理医生言说神佛,也不怕人家骂你赤脚医生不专业?”
“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顾祁川回敬了她一个白眼,“心理学又不依托无神论,相反的,人要是心里没鬼,心又怎么会生病。”
“谬论。”棠遥懒得和他争,反正在耍嘴皮子这件事上她从来都没有赢过顾祁川,“你走不走,不走我叫滴滴了。”
“走啊。”顾祁川冲她点点头,目光却掠过了棠遥的肩看向她身后的不远处,“但怕是走不掉了。”
“什么意……”
棠遥话还没说完,只觉肩膀一沉,然后人就被牵扯着带进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怀抱中。
“顾祁川。”
“陆旭。”
不见人迹的地面停车场内,初次见面的两个男人假模假样地隔着棠遥握手寒暄。
四周起了风,初夏的沪市入夜即凉,夜风卷着shi气灌入棠遥的脖颈中,她下意识打了个颤,直接贴在了陆旭的胸膛上。
耳边的风声被陆旭坚定有力的心跳声代替,叹息间,棠遥只听陆旭开口问道,“不麻烦方先生,我会送棠棠回去的。”
“陆老师怕是误会了。”顾祁川随即轻笑,“我不是司机,我是她心理医生,这么晚过来也不是来接她的,我是来出诊的。”
棠遥猛得从陆旭怀中抬起了头,看着顾祁川的眼神像是一头被激怒了的小兽,nai凶nai凶的,眼眶里润着盈盈的泪花。
陆旭让棠遥在保姆车里等他彩排结束,棠遥没理他,坐着顾祁川的车回了酒店。
因为陆旭空降沪市之前工作室是提早放了行程的,所以落脚的酒店在下午就被各路站姐和代拍给蹲到了。
棠遥回到酒店的时候,还坚守在酒店门口的代拍自然是猛按了一阵快门。
棠遥当时感觉到药劲已经过去了,腿上的创面火辣辣的疼,下车的时候步子根本迈不开,前后都是顾祁川搀着她走进酒店大堂的。
一进电梯,顾祁川就直摇头。
“害怕了?”棠遥不瞎,酒店门口那么多长枪短炮她想忽略都难。
谁知顾祁川开口竟是满满的惋惜,“早知道我会上照充当你的另一个闺中男友,我一定会穿件更好看的衣服来。”
棠遥看了看微博,然后睨了顾祁川一眼,“要不要顺便考虑一下C位出道?”
“那算了。”顾祁川把手机丢进口袋,“你赚得都没我多,可见演员也不是什么高阶职业。”
棠遥想到刚才这人的口无遮拦就气得牙痒,“是啊,你高阶,你这么高阶怎么不遵守一下最起码的医德?当着陆旭的面说是我的心理医生,顾祁川,你怎么想的?”
“医德是对病人,可现在大晚上的,我当你是朋友。”顾祁川收起了脸上玩世不恭的笑,用食指轻轻点了点棠遥的眉心,“你可以在任何人面前装傻,唯独在我面前却不行。棠遥,如果谁都叫不醒你这颗装睡的脑袋,那我觉得你就别再祸害那些优秀的青年才俊了。”
“呵,顾医生你可真是高估我了。”电梯“叮”一声打开了门,棠遥脚不离地拖着两条腿移了出去,“你还未嫁,我怎么有资格谈结婚?”
深夜,沪市迎来了入夏后的第一场雨,丰沛的水汽夹杂chaoshi的燥意席卷全城,惹得人愈发烦闷不堪。
陆旭直到十一点半才结束彩排回到下榻的酒店,车门拉开的瞬间,清晰可听的“咔嚓”声卷着雨水向他迎面扑来。
陆旭彼时带着鸭舌帽和口罩,只留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直击人心。
夜幕垂落,站在不远处的代拍和站姐们都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周围的粉丝或兴奋或紧张地高喊着他的名字,鲜花和礼物源源不断地从人群中探出来递到他的手边。
可陆旭却顺着保安们指引的方向快速地走进了酒店大堂,全程冷漠地连一个挥手和点头的动作都没有,只在那一个个镜头中留下了一双冷然肃杀的黑眸,全然没了平日里的温柔可亲。
代拍的直播视频中,刷屏的留言一浪高过一浪,有眼睛的粉丝都看得出陆旭全程黑脸的状态,只是没有粉丝愿意戳破那个假设——陆旭的黑脸,可能和棠遥被路人围堵而受伤有关。
临近午夜的酒店走廊内安安静静的,明亮的顶灯将陆旭斜长的身影铺在了厚厚的短绒地毯上。
他住的是顶楼的商务套房,可此时此刻,他人却站在了3015的房门前。
彩排结束以后他就给棠遥发了信息,但是棠遥一直没回。明知这个点棠遥很可能已经睡了,可陆旭却还是不死心,不见半分犹豫的就按下了房间的门铃。
门很快打开了,探出头来的是和陆旭在停车场有过一面之缘的顾祁川。
“是阿南吗?”房间里很快就传来了棠遥的询问声。
顾祁川闻言后退一步拉开了门,无声地把陆旭邀请了进来。
棠遥看到陆旭自然吃惊,靠在沙发垫上的腰顿时就支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