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纸条上赫然用幼圆字体歪七倒八地写着这么几个字。
陶乐抬头看了看伸过来的脑袋:“呵呵,只怕是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啊。”
凌一弦挑挑眉,坐回沙发:“春来发几枝,也不是不可能。”
“你这没文化瞎凑什么热闹!发几枝的那是人家红豆,人这写着桃花呢,真以为都是春天开就都一样啊。”
翻了翻袋子,陶乐眼神一亮。而后若无其事的拆开那盒可爱多,挑挑拣拣仿佛看不上这种幼稚零食似的,最终拿出了个印着蓝二头像的甜筒,暗搓搓地吃了起来。
“这几年你都在法院吗?怎么之前听小越儿说你年前才来呢?”
“嗯,在基层法院呆了几年,还去了山区扶贫。年前才调回这边的。”凌一弦装作没看见陶乐拿的雪糕,嘴角却悄悄上扬。
“哟,路子不少啊,这大老远都能调回来。不过也是,要不怎么说你那么年轻入额了呢。你施越师姐也才入额没几年呢。听说你还出了好几篇研究论文,拿了不少先进呢。咱法大毕业的就是不一样哈。年前来了怎么不先来叩谢恩师,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来,叫爸爸!”陶乐觉得应该给下午的身高劣势找回场子。
“我这几年也是没日没夜的搬砖呢,要不然哪能调回来。”
凌一弦没接茬儿,反倒低下头喝了一口水,又沉沉的说:“我是真的很想回来。”
那还跑基层去干嘛。他要是毕了业就来她们律所,现在估计都是自己麾下一员大将了。当然,人家现在混的更好,开庭的时候那座儿还比自己高俩台阶呢,居高临下的。
正想着,她手机又响了。还是今天下午那个号码。
陶乐想了想,摁了。再响。
嘿你还来劲了!陶乐直接拨到了飞行模式,可刚因为忙碌一晚而缓解的郁闷到底还是回到了眉间。
凌一弦抿了抿嘴,从沙发上直起身子,问陶乐:“师姐,本来今天想跟你好好聊聊的,看来不是好时候,那还是改天吧。你住哪儿,我送送你。你今天的状态不适合开车。”
陶乐揉了揉脖子,确实提不起什么Jing神,苦笑着点点头:“谢啦!改天请你吃好吃的,当给你接风!”
凌一弦把车停稳,跟陶乐走在小区的绿道上。
“你不用送我了,走回家我还是没问题的哈。”陶乐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人家也累了一天。
“没事儿,你就当我认认门,下回我就知道了。”
“额,实不相瞒,你师姐我家里从不接待客人。”陶乐倒是老实。
凌一弦挑挑眉:“这么无情?”
陶乐拱拱手:“好说好说!”
插科打诨地走到楼下,就见一个颀长的身影出现在小路尽头,时不时抬头望望楼上没有亮灯的窗。
雷泽青。
陶乐心里叹了口气,默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这个写在过结婚证上,户口本上,以及离婚证上的名字。
第三章 人生就像怪味豆
“需要我送你上去吗?”
凌一弦也看见了楼下的人,回头看了看陶乐那一脸忆青春年少的惆怅,轻声问道。
陶乐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转念一想又微笑着说:“要不你在那边站一会儿等等我吧,给我站个岗。”
女孩子出门在外要懂得保护自己呢。
心眼儿还挺多。凌一弦一哂,也行。
陶乐看着凌一弦往喷泉那边走了几步,才迈步上前。雷泽青抬了抬脚,终究还是没有上前,安静的看着陶乐走来。
“好久不见。”陶乐停下脚步,平静地开口。
“好久不见。你没接我电话,我只好来这里碰碰运气了。”
雷泽青低头看着眼前这张小脸。许久不见她好像又瘦了点,一双眼睛却比记忆中更深邃,让人近看时总忍不住被吸进去。
“看你家里没亮灯,我想如果不是出差的话,你多晚都会回来的。”
“抱歉。实在太久没见,我还没想好怎么回复……”
嘴角的一丝笑意刚刚扬起,就听见陶乐说:“……比较得体。”
雷泽青嘴角笑意凝住。
叹了口气,他抬头看了眼喷泉边的凌一弦,有些犹豫的问道:“那位,是你男朋友吗?看着很年轻啊。”
陶乐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心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凌一弦抻着两条大长腿半坐半靠在喷泉池边上,双手抱胸,抿着嘴看着这边,满脸写着“老子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困你们能不能搞快点”。
要不是这一身闪耀着正义之光的法院制式衬衫给他添了一岁半岁的,他看着就像个刚毕业的研究生。
“咳,不是,”陶乐清清嗓子说:“是一个老朋友。”
“老朋友?”雷泽青倒是有点诧异了。不过既然不是男朋友,倒也不必在意,刚想继续开口突然想起什么,又问道:“那今天下午在车上的也是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