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兰迪尔能从后视镜里看见那些追捕他而来的车辆心虚地没有发出声音却又紧追不舍。维持在最快的速度谁也没有把原来的距离缩短瑟兰迪尔焦躁地踩下油门而时速已经是这辆汽车所能达到的极限。
猎人追逐猎物看着猎物在自己的罗网中费力挣扎然而徒劳无功地被抓住了。情况类似于此无处不在的摄像头就是编织成罗网的绳线一点一点地收拢勒紧直至失去呼吸面色冰冷血液停止流动。而瑟兰迪尔不愿坐以待毙或是交出自己手上的文件换得无用的权势。
军队的分支有很多他们明争暗斗却又在某个方面出奇地团结和配合。瑟兰迪尔看见宪兵队在一边十米外的哨口就像掉头调头返回原路然而他已经无路可退了只能狠下心来冲过去。宪兵毫不犹豫地朝着他的车子开枪了瑟兰迪尔却暗自庆幸这是第一实验室经过改造的车辆外形虽然和普通的车子一样却能抵挡住一定的攻击保全他的性命。只是这车辆经不起长久的、持续的攻击再怎么坚硬的防弹玻璃还是会有裂缝子弹嵌进玻璃里的声响瑟兰迪尔能听得清楚车子内只有他的呼吸声与引擎运转时的噪声。
在他第五次冲撞关口后他明显地感受到了有什么东西击中了车身造成了不小的损害。
炮火的烟雾自身后的街道徐徐升起虽然没有打开车窗而他仍然能够凭借着某种依据确定自己的处境如何。看着身边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后退的房屋瑟兰迪尔计算了一下离开城市最短的时间又看了看油表并不足以支撑他的计划。
他会因此失败然后被拦截什么都保不住。
这个问题并没有困扰他太长时间在他转过一个十字路口后他不要命地往后退去忽然间调转方向朝着另一边去不走正规的公路。
瑟兰迪尔熟悉这一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他尝试过很多不同的路线也制定过逃亡的路线并且在他的心中留有一定的位置。可他并没有遵守自己留下来的更加安全的方法而是选择了快捷便利的、因为战争而被搁置下来的高架桥。那完工很久了只是所有人都乱成一锅粥压根就不想多费精力去想这一座还未投入使用的高架桥命运如何。瑟兰迪尔也是其中的一员但当初假若他没有选择成为一位生物学家的话也许今日的他就是赫赫有名的桥梁设计师了。可同时他并不喜欢这一份听起来就枯燥无味且浪费时间的工作特别是在这样工程上面。
死追不放的士兵们在宪兵的提示下找到了瑟兰迪尔离去的方向知晓那辆车在一轮扫射后并无大碍确定使用后备的穿甲弹。
一支车队咬着一辆车在蜿蜒崎岖的小路上奔驰着狂风接连不休地用力拍打着车窗道路两旁的灯光几近于无还不如月光一般明亮。瑟兰迪尔能在后视镜里看到开着大灯的车队车头大灯的光都快要把他车内的一切都照亮了。他握着方向盘的手一阵脱力抽搐地肌肉如同警告让他尽快逃离。
手提箱被他放在副驾驶位置的刹车踏板旁边冰冷的金属光泽有着淡淡的光芒他偶尔撇过去能看见不由得安心了些。至少今时今日文件还在他的手上而部分的电子版已经发送出去了无法收回。他就算遭遇不测游行的组织委员会也会如期公布这些令人目瞪口呆的资料把他们对战争的厌恶进一步抬高。
打断他不断飘荡的思绪的是一道破裂声清脆悦耳透着美妙的旋律还有不妙的未来。
柔软的座椅上堆积了一些玻璃碎片边缘整齐。瑟兰迪尔回过头去看一眼就看见步枪配备的穿甲弹了。他对第一实验室的车辆有信心也认同他们的改装会带来更高的安全系数可穿甲弹是防弹玻璃的克星可以轻易地穿过普通子弹无法破除的屏障将他置之死地。
下一个哨口处有不少人垂头丧气地站着老长的影子铺设在泥泞的地面上。
越过这个哨口就是通向城外的道路了也许这是瑟兰迪尔冲关次数最多的一个晚上他正在刷新自己的违法记录并且没有理由可以让他给自己辩护。他紧紧盯着哨口后无人通行的高架桥感觉那让他心跳骤停的疼痛缓和了些许却又让他一阵晕眩。或许是太紧张或许是太兴奋又或许那只是巨大的忧虑下的化学作用罢了。
正前方被车灯照射着的惶恐的人们为这没有丝毫减速趋势的车辆让路了他们慌张地躲在路边、踩进超市里生怕自己被卷入车轮底下还不忘骂上两句。而那位背着步枪的宪兵立即举起自己武器还没有瞄准就胡乱地射击火光如同绽开的花朵出现在瑟兰迪尔的眼前。那位宪兵看不清车子里面的人是什么样子的可他断定这是危险人物。因为他看到了紧追在后的贴有军事委员会LOGO的车辆最后还是军用装甲车。
畏惧从未在瑟兰迪尔的身上出现过他甚至连下意识的躲避动作也没有做出而是将油门一踩到底在呼啸声中冲了过去。从这样的速度里许多人能够得到难得的快感而瑟兰迪尔内心的忧虑却逐渐加重他怀疑埃尔隆德也受到了如此待遇那会让两份文件都被抹掉什么痕迹都找不到。
天空明亮瑟兰迪尔还能听见武装直升飞机螺旋桨搅动空气的轰鸣震耳欲聋。
用作安睡的深夜时光突然变作混乱的交战两个人各自分开在追击之下狼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