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禾平静地注视着:“是这只蛊虫的养分。”
??这些蜘蛛丝漫延几寸后便停止了伸长,应当也是没了养分的缘故。
??从始至终慕襄都没持续太久时间地去注视这些黑色纹理,不知为何,每每一靠近,他的心里都会产生刺痛般的抽搐,纷杂的情绪便会从心脏处涌出,堵得他呼吸都痛。
??师禾道:“殿下往后不要独自前来这里。”
??“嗯……”慕襄默了一会儿,问:“这只蛊倘若没有取出,会造成什么后果?”
??“不会造成什么后果。”师禾侧眸看向慕襄,眸色淡漠又无情,“倘若无法取出蛊虫,本座会杀了他。”
??“……”慕襄有些错愕。
??一条人命对一个谋逆上位的皇帝来说着实不算什么,可这话却是从师禾口中说出的。
??其实他隐隐已经猜到,不夜城死的那些人应该就是蛊虫所为,它应具有传染性,但凡接触之人都有可能出事。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无法保全蛊虫母体之人,那杀死养分的供体便成了最佳选择,真到了那一日,慕襄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他本以为,倘若有一天他要杀死陈刻时,师禾会是阻止他的那一位,却没想到师禾比他还要早一步地做出了决定。
??“国师果真一心一意为了大襄。”慕襄垂了眸,自嘲地笑了笑。
??师禾既没有反驳也没有应声:“殿下回罢。”
??慕襄拒绝了:“孤想看看。”
??师禾明显不想慕襄在这,两人对视了会儿,慕襄抿了下唇,放低声音:“我可以给你打下手。”
??师禾没在说什么,而是拿出了随行的针盒,像是默许了慕襄的留下。
??他带上了一层极薄的手套,将陈刻的衣服摊开了些。
??“针。”
??慕襄一看盒子,愣了一下,这里好多种:“哪一种?”
??师禾道:“最细的。”
??慕襄很快找到,隔着薄薄的手套和师禾来了一次指尖相触。
??他看着师禾从容缓慢地将针扎在了陈刻的心口,一根接着一根……
??室内很安静,师禾垂眸专注地驱蛊,慕襄一边打着下手一边心生嫉妒。
??是的,嫉妒。
??他第一次这么清晰地认识到,他多希望能和师禾肌肤相触的人只有自己。
??施针的时候,师禾的指腹不可避免地要接触陈刻心口的皮肤,尽管隔着手套,但依然让慕襄觉得不适。
??之前师禾为他施针时,也是同样带着手套吗?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慕襄莫名觉得师禾变得有些虚弱,尽管他的神态举止依然如之前一样不疾不徐。
??他有些不安道:“怎么样?”
??师禾摘下手套:“七日后,还需要再来一次,届时可知结果。”
??“孤是问你。”慕襄一把拽过师禾的手腕,让他面对着自己,“你没事吧?”
??“……无事。”师禾突然道,“殿下今日还未曾练字。”
??慕襄:“……现在去?”
??师禾应允,两人并肩踏出门槛,慕襄想起陈刻身上的针还未拔下:“要一直留着吗?”
??师禾:“三日后可取下。”
??尚喜一直候在殿外,众宫女太监屈膝行礼:“陛下,国师大人,上轿罢。”
??慕襄本想拒绝,可一想到师禾刚刚明显淡了的脸色,还是点了头,两人乘轿回了未央宫。
??“国师先歇着罢,孤自己研墨。”慕襄照例把众人留在了宫外,却还是强硬地在师禾留在榻上歇息。
??“好。”师禾眼下确实带了些淡淡的疲色,平塘下后闭上双眼。
??慕襄练字的时候也是心不在焉,一边想着正在休息的师禾,一边想着南域之事。
??不夜城那边他已经派了大量人手和懂蛊术的医师前去,不知这一人祸多久才能度过。
??还有师禾,原来这个在他人眼中如仙人一般无所不能的人,也会出现惫色……
??金辰兔不知什么时候从笼子里跑出来了,在一旁发出了咕咕的叫声,慕襄这才回过神,发现宣纸上写满了师禾的名字,一笔笔一笔更深,似是不解的执念。
??——
??“孤知道国师来历不凡,不可干预俗事,所以孤不强求国师留下孤这条命。”躺在榻上的帝王望着半空,眼神平淡,早已看破生死。
??“宋晋就是太固执,你不必理他,大襄没了孤一样能永世长存。”
??……
??“初见那时,你说生死有命,孤说我命由我不由天,可孤今日想顺了这命了。”
??“孤不想活了,执潇入土那日,孤就不想活了。”
??“孤如今唯二忧心的,就是你与阿晋二人,孤予了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