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着睡衣到客厅倒了杯果汁,漫不经心地踱步往楼上走,还没走几阶台阶,管家忽然走进来,脚步匆匆,面色不虞。
阮茗伽察觉异常,问:“怎么了?”
管家抿了抿唇,面对她,稍微缓和了一下语气:“外面来了一拨人,说是要见夫人,措辞很不好听,直接说我们仗势欺人,威胁我们,只要我们敢动手就立刻报警,还找了记者外面拍。”
这种侮辱阮家名誉的事情非常不好处理,正常来说他应该强硬一点直接把人撵出去,但问题是他们找了不知道多少家媒体,网络发达成这样,也许没等他们把照片压下来就已经散播出去了,这会对阮家的名声有影响。
相比之下,阮茗伽格外淡定,她甚至还有闲心喝口果汁:“外面是什么人?安姨不想见?”
管家:“他们之前来过一次,夫人远远看见人就让保安把他们赶走,看样子十分不想见,这是他们第二次来了,我没想到他们还敢来第二次,更没想到对方能准备这么齐全。”
这就叫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吗?
最关键的是这种有风险的事情怎么着也要向阮父请示一下,就和在公司工作一样的道理,不经过领导明令就自己做决定,最后的后果肯定要摊到他头上。
可是阮父最近忙得脚不沾地,好几个大项目接踵而至,现在都不一定在国内,打电话不通,发消息不回,只有助理那边有条自动回复:阮总正在开会中,有事请留言。
“第二次来进步很大啊。”阮茗伽握着杯子,“夫人在楼上吗?”
这管家就不确定了,主人出门没必要报备,但阿姨是知道的,她一整天都在厨房:“在的,不久前夫人还下了趟楼。”
阮茗伽啧了声:“去把夫人叫下来吧。”她一边下楼梯一边和管家说,“把人请进来吧。”
管家犹疑:“那媒体……”
阮茗伽坐到沙发上:“无所谓,想进来就一起进来吧。”
管家得了准话,连忙出去,然而过了一会儿,他又独自回来了:“茗伽,他们有人在开直播!”
阮茗伽闻言,挑了挑眉:“那等我换个衣服吧。”
安雯得知阮茗伽叫自己下去,连忙补妆出去,恰好碰上要再次上楼的阮茗伽,眼底的慌乱和心虚掩饰不住。
“茗伽,我……”
阮茗伽打断她:“来我房间说吧。”
进了房间,阮茗伽关上门,随手找出一条裙子换上,渐变银纱质长裙飘飘欲仙,放大了阮茗伽高不可攀的清冷。
事情是这样的。
嫁给阮父之前,安雯有个相处十年的男友,从校园到社会,男人一直都属于平凡人的阶级,但男人家里是农村(非常落后的那一种)的,重男轻女很严重,自己家儿子没什么本事,却能对儿子的女朋友指指点点,极尽挑剔。
这其实还在安雯的承受范围内,但两人一直没结婚,安雯一开始是想的,但是男人一直在拖,安雯逐渐觉出不对劲。更何况这些年男人努力的程度一直都很……令人不解。刚毕业时是什么样子,后来还是什么样子,安雯赚得比他多,下班后还要打扫卫生做家务,承受对方家里的挑剔,为了各种考虑打过两次胎。
最终压倒安雯的是男人家里出事了,男人的母亲得了癌症,进了医院花钱如流水,安雯的大部分存款先后都投了进去,对方仍然让她多出点钱,理由是她家里也没有其他长辈需要钱,唯一一个nainai还在几年前因病去世了。
钱包的干净像是当头一棒,几乎让游离不定许久的安雯瞬间清醒,做出了决定。她争取到了帮男人取钱的机会,直接把里面的几万块钱取出来跑了。
机会来得太快太巧,她根本来不及好好准备,只能带着证件跑出当地。
对方当时报了警,这里的警察甚至找到过她,但当时安雯出示了相关证明,自己前后为这家人掏出了三十万左右,最后只是拿走几万元,加上有律师周旋,将对方按下去了。
她过了一段时间的苦日子,之前的工作丢了,新找的工资不高,勉强糊口而已。
安雯过得太苦了,她二十岁出头的时候也是做过那种高楼大厦好日子的梦的,可是生活就是越过越糟,其实就算是前男友家里不出事她过段时间可能也挺不住了。
她过不了这种柴米油盐斤斤计较的琐碎日子了。
她想过点悠闲富足不用为了生活温饱挣扎的日子,尤其在偶然一次近距离看见阮父听同事闲聊的时候,这个念头愈发清晰。
反正她不想再把赌注压在爱情上了,脸和岁月,得压在金钱上才保险。
于是有了阮父口中的初遇。
自从当了阮太太,安雯的生活是真得令自己满意了,阮父给了她很大的自由度,她想买什么想干什么都随便,家里的佣人没有轻视她,阮茗伽不敌视她,阮大伯夫妻待人温和礼貌,安雯很开心自己赌对了一次。
然而好景不长,有一次她出门逛街居然遇见了前男友的哥哥!
她当时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