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对方一走,稍稍冷静了下来,只缓缓抬着眼, 朝着整个屋子一点一点四下探去。
只见这间屋子偌大无比,放眼望去,整个屋子里空荡荡的,屋子里铺着穆青色地毯, 屋子中央竖了一座雅致屏风,屏风外摆放了八仙桌,便再无其它, 屏风内只摆放了这座偌大无比的凌白花瓣形状的床榻,床榻一侧设了一座梳妆台,梳妆台上摆放了一应胭脂水粉,金银首饰,满满当当,摆放了一整个台面,梳妆台旁摆放了两处颀长的木架,架子上整整齐齐的挂放的全是绫罗绸缎,是的,几乎全为白色,整整齐齐挂面了两个大木架,足足有几十上百套,全部都是女子的真丝纱类,或者雪缎罗裙,简直比裁缝铺子里的衣裳款式还要多多了。
这满屋子的绫罗绸缎,曾让前世沈媚儿第一次踏入这里时,便轻易迷了眼。
彼时,她虽有疑,却丝毫未曾深想,他一个世家公子的别苑里,缘何收藏着这么多女子的衣裳首饰?究竟是有何用意?
前世,她便是被囚禁在了这个屋子里,被整整囚禁了半年之久。
这个院子,偌大无比,比凤家在元陵城的老宅还要大上许多,它是建在洛水县偏僻之处,外头往来行人不多,这里,皆是元陵城,或洛水县有钱人的别苑,是富贵之所,一个院子,就占地数亩,十几亩,甚至数十亩,凤家这座院子便足足有七八亩,里头房间,园林无数,还修葺着偌大的湖畔,便是在里头逛上一整日,也不一定能够逛出这处院子。
想逃?
简直休想!
并且,这座别苑十足安静,整日静悄悄的,了无生息,像是一座哑院似的,因为凤熙年喜欢安静,不喜欢呱噪吵闹,所以,院子里伺候的下人并不多,便是有,也几乎多是聋哑之人。
是的,这里头的丫鬟婆子,要么是哑了喉咙的,要么便是聋了耳朵的。
上辈子,沈媚儿单纯愚蠢,可尤是如此,住进来不久,便也发现了院子里的诡异之处。
只可惜,上辈子她逃跑无门。
那么,这辈子呢?
沈媚儿竖着耳朵,偷偷听着屋子外头的动向,待脚步声渐行渐远后,她只忍着狂跳不止的心,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下了床,一步一步踱步到了门口,小心翼翼地偷看着外头的景象。
留在这里,早晚被折磨死。
恶魔是不会心软,随意放过猎物的。
且不知是不是沈媚儿多疑了,只觉得这一回,恶魔对她的好奇及兴趣,仿佛比前世更甚。
前世,他们来回交涉过许多回,这才一边引诱,一边漫不经心的将她诱骗进了他挖好的陷阱中,而这一回,他们不过数面之缘,甚至都没有开口说过几句话,他竟然当场将她劫持了来。
他看向她的目光,虽平静,却难掩兴奋,他虽掩饰得极好,可是沈媚儿太过了解他了,那是一种看到新的玩具的眼神,眼里的兴奋和亢奋几乎呼之欲出了。
她不能被动受死。
她想逃。
在对方毫无防备的时候。
这是唯一的机会。
待他日,他本性渐露,她便再无活路了。
爹爹娘亲,还有打铁匠,全部都在等着她了。
她失踪不见了人影,娘该急晕了罢,爹爹怕要急白了头,还有打铁匠,他是知道凤家的,她若死了,早晚他会查到凤家头上。
有那么一瞬间,她情缘打铁的像前世那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不然,她不知道打铁的会做出什么事儿来。
他怕是会拼了命罢。
她知道,她就是知道。
可是,他赤手空拳,哪里会是恶魔的对手。
沈媚儿几乎不敢往深了想。
她想逃回去。
若是放在前世,这样的想法,几乎是无稽之谈,可是,正是因为前世,她知道这座别苑里有一条密道,密道就在恶魔的卧房里,前世,是凤熙年贴身的小童小五偷放她逃出去的,她还记得路线。
那是她唯一的生路。
沈媚儿一脸紧张害怕的谋划着。
她一惯娇媚长大,从小到大,从来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哪里做过这样的事情。
光是想想,都紧张得浑身直乱颤。
她怕做不来,她怕会出乱子,可她更怕被困在这里,她怕此生再也见不到爹娘,再也见不到打铁的了。
是以,媚儿只用力的掐着双手,拼命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里是后院,距离恶魔的院子有些脚程,尽管院子里伺候的下人不多,可院子外头却是有不少护卫看守的,她需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在不惊动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及护卫的情况下,摸到恶魔的卧室,这件事看似简单,却又仿佛难于登天。
究竟该怎么做了?
正当沈媚儿一筹莫展之际,这时,仿佛听到外头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沈媚儿顿时心头一紧,只吓得立马要往屋子里跑去,只跑了两步,忽而想起了什么,她立马返了回来,透过门缝朝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