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挤一张单人床还是太难受了。阿尔克醒来时后背紧贴着墙,眼皮像是粘了胶水,睁都睁不开。
他一向睡得不深,也没睡多久,累得要命。
阿因特裹着大半的被子,背对着阿尔克缩在床沿,而阿尔克有大半个人没被子盖。
他把被子往自己这边扯了扯,却惊醒了阿因特。
“……早上好……”显然另一位也好不到哪里去,阿因特声音嘶哑,闭着眼往床内侧翻了个身。
阿尔克愣了一会,突然扑过去。
他跨坐在阿因特身上,压住阿因特,跪起身子,两个膝盖夹住阿因特的身体两侧,弯下腰,双手掐住阿因特的脖子一点点收紧,扼住滑溜溜的气管。他的拇指卡在阿因特喉结下方,没有进一步动作。
他们僵持了一会。
阿因特睁开了眼,安静地躺在阿尔克身下,用那双松石绿的眼睛盯着阿尔克,盯得阿尔克后背发毛。
见阿尔克没有进一步动作,他露出了一个胜利的微笑。
他冰凉的手指像是水蛇滑进了自己的脖颈和阿尔克的手掌之间。阿因特握住阿尔克的手,将阿尔克的手从自己脖子上掰开,又将脸埋进阿尔克的手掌,在阿尔克手心烙下一吻。
“你不会杀了我的。”阿因特微笑着握住阿尔克的手,手指顺着阿尔克的手臂一路向上,越过阿尔克的肩胛,沿着阿尔克的脊椎滑下,在他赤裸的脊背上徘徊。
阿尔克猛地推开他,阿因特笑着蜷缩成一团窝在床沿:“别对我这么粗暴,你的东西还在我肚子里。”
阿尔克只觉得头疼,到现在为止发生的一切让他思绪乱作一团,没休息好与过劳让他额角突突地跳了起来。
“……我要去洗澡。”他越过阿因特,捞起床头的睡衣逃出了卧室。
冷水让阿尔克牙齿打颤,他甚至怀疑这会让自己再一次感冒。
年幼时留下的病根让他相比同龄人脆弱得多。他太瘦了,再轻微的动作都能让他的皮肤绷紧、浮现出底下的肋骨。阿尔克不算矮,代价是绵长的生长痛伴随着他的整个青春期,因病的营养不良让疼痛变本加厉。
当阿尔克尚年幼时,卡洛琳甚至做好了再失去一个孩子的准备。
他站在冷水淋浴下,靠冲凉来清醒混乱的头脑。阿尔克咬着牙冲凉水,搓洗身上干结的ye体。他拨开眼前的shi发,抹了把脸上的水,眯起眼盯着浴室的角落。
仿佛有一笼飞蛾在阿尔克胃里扑闪着翅膀,搅动着,他空空的胃在冷水流经腹部时缩成一团。
阿因特令人揣摩不清,他的行事已经超出了阿尔克的预料太多。
阿尔克本以为他是为了钱与母亲结婚,现在看来阿因特的目的真的只是金钱吗?
有些问题最好去问当事人,阿尔克下定决心去质问阿因特。
“啊,你在这儿啊。”浴室门口伸进一颗脑袋,阿因特走进浴室,反手关上了门。他还和昨晚一样,只穿了上衣。
阿因特边走边脱掉了上衣,袒露出雪白的肌肤,只留下了一双手套。他走近阿尔克,与阿尔克挤在同一个淋浴下,结果被凉水冰得一激灵。
“你这是在干什么?”阿因特向后退了一步,躲开那些冰凉的水。
阿尔克扭过头,不去看阿因特赤裸的身体。
阿因特在阿尔克这儿碰了一鼻子灰,他也不在乎,他转向浴池,背对在淋浴下冲冷水的阿尔克。
“你有问题要问我。”他随意地拧动旋钮,热水从龙头里流出,一时间浴室内充满了chaoshi的热气。
“请问吧,我都会回答的——信任很重要。”阿因特跨进浴池,在热水中伸展身体。他靠在浴池一侧,仰头微笑着看阿尔克。
“要来一起泡吗?我想你冲了凉水可能会再次风寒。”阿因特向着阿尔克招了招手:“过来吧,你问什么我都会回答。”
阿尔克退后了一步,躲在冷水淋浴的保护下。
阿因特被他的反应逗乐了,“没关系,没关系,”他晃了晃脑袋,散开的头发随着动作颤动,“不来也行,有什么请问吧。”
他还戴着手套。阿因特伸直两条长腿,靠在浴池底,在他大腿靠近根部的位置有着对称的带状疤痕。
“那是什么?”阿尔克望向阿因特腿上的伤疤,脱口而出第一个问题。问题才出口他就感到了后悔,他不应该出于好奇心去当面戳别人的伤疤,即使对方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是对于阿因特身上的种种谜团的渴求与好奇已经生根发芽,快要从阿尔克喉咙里冒出来了。
“苦修带的痕迹。”阿因特回答得很干脆。
水温偏高,阿因特的皮肤泛起了红,他靠在浴池边,半阖着眼,神情放松。
倒刺刺入皮肤,随着走动撕裂开,留下两条带状的点阵,让阿尔克想起吊袜带的勒痕。
“……对不起,我或许不该问这个的。”阿尔克立刻道歉。那一定唤起了他什么不好的记忆,他想着,即使他没有表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