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兴她只认识顾娘子母子,凉州就是红霞和纪冲,但他们都不会来绑她,更不可能干出刺杀康庆帝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能不能给我喝点水?”她一时想不出来,愈发口干舌燥,只能向锦烟低头相求。
“这有什么不行。”锦烟不怀好意地笑笑,从一旁的小桌上拿起茶壶和茶杯,倒了一杯给她递过来。
洺月手脚被绑,只得勉强抬起头,凑到她的手边,将水喝到口中,可锦烟却忽然一仰茶杯,将水直接倒入,呛得洺月连连咳嗽,水顺着嘴角流到衣服上。
锦烟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得意地挽起嘴角,将茶杯收了回去,取笑道:“想不到堂堂汤都统的未婚妻,连口水都喝不好,都统大人还真是看走了眼。”
洺月片刻之后才调匀呼吸,忿忿地瞪着锦烟,意识到这位姑娘分明是有意折辱自己。
而且她居然提到汤若松,又是这般不平的语气,估计是他在外面喝酒应酬时认识的女人,不知她是不是受过汤若松的气,如今全发泄在自己身上。
“你识得汤若松?”她故意询问,想探探锦烟的底细。
“我陪汤都统吃过几次酒,很得他赏识,他还在我面前提起过洺月姑娘你。”锦烟扬了扬远山眉,嘴角向上一翘,那姿态尽显风流。
“他都说了我什么?”洺月故作好奇。
“他说你一向爱惹他生气,脾气又倔又硬,可偏偏又离不开他,为此才同意娶你为妻。”锦烟煞有介事地说道。
她自恃在京城青楼中,美貌出众,又擅于应酬笼络男人的心,可偏偏汤若松对她熟视无睹,自然一直都心有不甘。
“看来姑娘并未讨得我家大爷的欢心。”洺月面上漾起一抹笑容,分明有几分嘲弄之意,“他不会说这种话,姑娘要编也要编的像一些才是。”
锦烟脸色一变,冷哼一声,“我不过随口说说,你也当真,看来还真是好骗!”
“锦烟姑娘既然与他一起喝过酒,想必也是楼子里的姑娘了?”洺月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想,只是想从她身上再确定一下。
“听说你也在凉州当过官奴,地位也不比我高出多少,我们楼子里的姑娘,好歹有挑选客人的权力,你呢?若不是遇到汤都统,早晚都要送进军营里当军ji。”锦烟不屑地瞥她一眼,洺月不过是比她运气好罢了,否则哪能成为汤若松的未婚妻。
她这话说得不错,洺月无从反驳,前世的记忆历历在目,今生没有汤若松,很可能依旧是做军ji的下场。
锦烟见她箴默不语,知是戳到她的痛处,得意之后又有些失落,悠悠地叹了口气,“我劝你这一路都乖乖的,还能少吃些苦头,同为女子,我们都是身不由己!”
洺月没想到她方才还洋洋得意,如今却又感慨万千,变化之快犹如夏日的天气,不由抬眼望着她,见她脸现愁云,似是有无尽的烦恼。
看着锦烟这副模样,她忽然想到了柳沅娘,那也是一个被命运摆布的可怜女人,先后被特木尔和汤若松两个男人利用,最后落得凄惨境地。
“我既然被你们抓来,孤身一人也逃不出去,何必自找麻烦,你大可放心。”洺月不傻,她连如今在哪里都不清楚,逃又能逃到哪里去。
“那就好,你我都不麻烦。”锦烟凉凉地冒出一句。
就这样不知走了几日,洺月大多时候都不甚清醒,应该是被灌了迷魂药,除了一日三餐,大多时候都是晕晕乎乎的。
这一日马车终于停下,洺月被带进到一个院落中。
绑在她双脚的绳子被解开,双手依然没能得到自由,脚踝处有些生疼,她戳在地面活动活动双脚,血ye才得以顺畅流通。
抬眼望周边一望,这里的建筑形式既不同江南的粉墙灰瓦,也不是京城那种方正的四合院,而是围墙高大的灰砖式建筑,显得古朴深邃。
她去过的地方并不多,只是望到远处的长城,判断这里应该是靠近边关的地方。
锦烟带她去了后院,安排人替她梳洗一番,又对她道:“主人还没回来,你先休息一会儿,等他来了自会见你。”
她转身欲走,洺月却叫住她,“能告诉我这是哪里吗?”
“这是得胜堡。”锦烟没有隐瞒她,如实相告。
这一路上,洺月并未给她添什么麻烦,还算乖巧听话,她对洺月本就无多大恶意,不过是因为汤若松的缘故,有些嫉妒罢了。
洺月吃了一惊,得胜堡在大同府北部,坐落于长城之外,是大乾朝与蒙古开通互市的外堡地区,她居然被带到了这么远的地方。
第77章
直到天快擦黑,才有丫鬟过来通报,让她去前院,声称主人要见她,并替她双手松绑。
其实一路走来,洺月已经大致猜到掳她之人的身份,锦烟一瞧就是青楼里的姑娘,能指示这么多青楼女子为他做事,而且又是为故人,八成就是那位蒙古二王子——特木尔。
她随丫鬟来到正房之中,果然看到特木尔端坐在那里,正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