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湖畔行出十来步后, 孟婉才舒出一口气来,偷偷拍了拍心口给自己打气,希望适才的那一通说辞能将她们士气压下去,不要再纠缠自己。
然而事情却不随人愿,就在孟婉渐渐松气之际,忽然有人追来,她匆匆回首看,见正是之前提点她时碰过她胳膊的那位贵女,顿时心呼不妙。
果然那贵女也无心再掩饰自己的恶劣行径,径直冲到孟婉的面前抓起她的右腕:“孟姑娘,不如让我们看看你的袖袋里还有什么!”
说着,那贵女便探进手去掏!
孟婉下意识的裹紧了琵琶袖口,将那贵女的手紧紧箍在里头。那贵女虽牢牢握住了“脏物”,却怎么也抽不出手来,急得再顾不得淑女形象,连推加扯,拼尽全力。
“你们快来看!她袖子里分明还有东西!”
那贵女一喊,果然所有人都围了上来,玥宁郡主弱柳扶风似的被丫鬟搀扶过来,故作不懂:“孟姑娘,是何物让你如此害怕被大家看到?”
“是啊,方才孟姑娘可是如数家珍,这袖子里到底还藏了什么好东西?不妨再拿出来与我们说道说道来历?”
“定是见不得光的,指不定就是郡主的那支碧玉簪子呢!”
几名贵女在旁你一言我一语的架秧子起哄。
正在这时,“扑通”一声巨响,湖面上掀起一朵水花,将湖边众贵女的衣衫溅shi。
原来是湖畔地砖shi滑,抢东西的那位贵女动作激烈,加之孟婉有意识的助推了一把,那贵女竟就滑了一脚,众目睽睽之下掉进了湖里。
众人先是一愣,接着反应过来,开始呼叫郡王府会泅水的家丁来救人。
而落水的那位贵女,脑袋一次次艰难的挣扎出水面,呼吸的当口还不忘将右手高高举出水面,大喊着:“抢到了!”
“我、抢到了……咕噜咕噜咕噜——”
众贵女们吓得一个个脸上没了血色,可身为今日主家的玥宁郡主却并无半丝的紧张。她偷眼看了看孟婉,今日到访的宾客个个身份贵重,若有人因为孟婉出了意外,这笔帐算起来可比区区一支栽赃的碧玉簪有趣多了。
待郡王府的家丁终于将落水的贵女救上岸来,人已是被水激昏了过去。
下人去请府医,玥宁郡主便悄悄掰开她的右手,却见手心里死命攥着的,竟是一把镶着各色宝石的匕首。
算计竟是落空了?
玥宁郡主拧眉看向一旁站着的孟婉,见她正气定神闲的朝着自己笑,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只是碍着眼前情形,她也不便发作。
孟婉朝她走来,不客气的伸手:“郡主,还请把我随身携带的防身之物还给我。”
玥宁郡主重重的吸了一口气,将匕首递过去,不甘的声讨了句:“今日凡来郡王府的客人,皆要在进门时卸掉兵器,孟姑娘竟如此不通礼数,擅自将利刃私自带入府内。”
“头一回参加这种场合,是我疏忽了。”孟婉笑笑,便转身快步走开,远离这是非之地。
走出园子后,她将刚刚讨回的匕首外鞘拔开,刀刃旁赫然露出一支碧玉簪子来。她谨慎的四下看了看,见并无人过来,方才将那簪子弃入一旁乔木丛中,将匕首重新塞回到脚踝处的绑带中,快步离开。
这匕首是入京之前李元祯给她的,要她随身藏着以备不时之需,果然今日就派上用场了。
那时她察觉到玥宁郡主的簪子就在自己的袖袋中,于是东拉西扯一通拖延了时间,并趁旁人不注意之时,将藏于脚踝的匕首握入手中。待她作势离开,那些贵女仅能看到她的背影之时,她便麻溜的将袖中簪子取出,藏于刀鞘内。
那个给她栽赃的贵女追上来抢夺袖中之物时,她若直接让她得逞,必会引发她们的猜疑,这匕首可经不住她们细细查看。故而她死握住不给,后来那贵女落了水,众人方发现抢到的不过是个匕首,此时大家的心思都在落水贵女的安危上,根本无人有心仔细推敲这把匕首。
孟婉便得意洗清嫌疑,并脱身。
所谓捉贼拿脏,过会儿就算她们发现那树丛中的簪子,也没办法再将罪名强行推到她身上了。
心中既有慌张,同样也有一丝得意,孟婉只顾脚下飞快的走路,并未留意到另条廊上过来的人。拐弯之时,她一下便撞到那人硬梆梆的胸膛上,这才晓得抬眼看人,竟正好是李元祯。
“你可安好?”李元祯刚刚步子走得也是颇为急切,此时握着孟婉纤薄的两肩,语气中难掩担忧。
“我无事。”孟婉朝他笑笑,庆幸今日没有被别人算计成功,害他在众人面前丢脸。
“我刚刚在前堂,听见有人悄悄给安郡王报,有来做客的女眷坠落湖中,便担心是你。”
孟婉笑着摇摇头,反握住他的手臂,邀功似的抬起脚尖儿小声道:“不必担心,不过是有人自食恶果罢了。”
“哦?是你的手笔?”
“我既随滇南王征战过沙场,若是连这点后宅伎俩都应付不过去,岂不是要丢王爷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