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婉说明要找之人,官员连忙命人去查,不多时前去牢房查问的人便带回个能令她心安的消息:扶檀确实被军中打回,依旧羁押在此处。
那官员一脸笑呵呵的由着孟婉差遣盘问,竟未能认出她便是不久前被他亲自审问的疑犯。
他笑嘻嘻的脸上恭谨至极,就连开口时问话时语气里都透着小心翼翼:“难道是王爷要提审此人?”
“嗯。”孟婉压粗的声调顺着他的话应道。
那官员连忙点头,“那下官这便命人将她给押出来。”
“好,此人既是害死我南平军中之人的疑犯,那将人交给在下便是,大人可不必继续审理此案了。”
“是是是,还劳烦转禀王爷,若有需下官配合之处,下官定当全力配合。”
“知道了。”略显不耐烦的应完,孟婉便转过身去面对着墙上的一幅字画看起来,不再理会身后的官员。
不久,门外锁链声传来,孟婉看去,见果然是狱卒将扶檀提了出来。看见她的那瞬,扶檀原本枯暗的双眼瞬间明亮起来,孟婉却朝她小幅度的摇了摇头。
扶檀立时意会,将震惊压于心底,不敢多言,只乖乖的任凭两方交接完毕后,跟着孟婉离开。
出了府衙后,孟婉带着她快步拐入一旁无人的巷子,探头左右看了看,见确实无人后,便急忙掏出钥匙来帮扶檀解了手上的链锁。
双手刚一自由,扶檀便紧紧攥住孟婉的两臂,眼中盈泪,情绪激动的问:“孟大哥,你没事吧?那日我同你一起乘车被押往军营之处,可到了之后他们只将你带走,又将我给遣送了回来。之后我便一直担忧你……”
“我无事!”孟婉认真的回答她,将她紧紧箍在自己小臂上的手挪开,拉着她一边走,一边嘱咐:“此地不易久留,我们先回家再说!”
“家?”扶檀小声重复了这个字,声音却被跑起时兜面扑过来的风给打散了,没能让前面拉着她的手跑的人听见。不知为何,刚刚听到这个字时,她的心猛然跃动了下。
是啊,她多想能与孟大哥这样的好人,有一个“家”啊。
纵是身上单薄的囚衫并不能阻挡这Yin凉的风,可她嘴边还是不自禁的浮起一丝甜笑来。
出了巷子后,孟婉便将自己身上的斗篷解下递给扶檀。扶檀见她身上穿的亦很单薄,不忍心接纳。孟婉便抬手指指她身上的囚衫:“你若穿成这样,反倒会给我惹麻烦。”
听了这话,扶檀自不好再拒,勉为其难的将衣裳接过,面泛着羞赧:“谢谢孟大哥。”
“无事,赶紧穿上吧。”漫不经心的说着,孟婉开始四下找寻马车,之后二人乘上马车,径直往西乡去了。
马车停在孟家门前,孟婉先下车四下里观察一番,见没有邻居在,便扶着扶檀也下了马车,然后叩门。
钱氏开门见是孟婉回来了,喜不自胜的将二人迎入屋内。
之前孟婉虽已托人带了平安,可毕竟是请人带话,不好将经过说的太过清楚,爹娘自然对她被抓走后的事情一无所知。如今回来了,她便将此间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之后便道:“爹,娘,我这回是偷溜出来的,不能叫人察觉,得赶着天黑之前回去。”
孟佺和钱氏虽有些不舍,可到底是得知女儿一切平安,提了许久的心今日终于彻底落平。钱氏一边落泪,一边攥着女儿的手点头:“好,那就早些回去,莫再惹出麻烦事来。”
孟婉也点点头,之后扭头看向扶檀,“如今你在益州官府也算露了脸,日后可能不那么太平了,若有机会,还是早些离开这里的好。”
突然听到这话,扶檀一下从凳子上弹起,不假思索,一个“不”字便脱口而出。说完了,不但孟家三口人有些诧异,她自己也觉窘迫,难以自圆其说的垂下头去。
“扶檀姑娘,他这么劝你,也是为了你的日后着想。你一姑娘家的,独身居住在这种地方,属实是算不上好归处。”钱氏苦口婆心的劝道。
扶檀隐忍着用力抿了抿唇,有几句话,她既有种冲动想借此机会说出来,可又没有足够的勇气。半晌,她终于迫使自己抬起头来,看着孟婉。
“孟大哥,你……”
“我什么?”
“你……”扶檀吱吱唔唔了半天,终于一咬牙,将心中所想问出了一句:“你何时会回来?”
“约莫要明年了。”孟婉略想了想,答道。
她只当扶檀是问自己下次归家探亲的时间,却不料扶檀听了后用力摇了摇头,红着一张脸儿解释:“我是问你何时会卸甲……”
“这……”孟婉怔了一下,原本并非多想的她,此刻看着那张早已羞得通红似能滴血的脸蛋儿,任她是石头,也想明白了,不由愣住,一时竟不知应该如何答复于她。
孟佺咳嗽了两声,有些不愿面对这种尴尬的场景,起身回了里屋,陪儿子去了。钱氏也踌躇片刻后,觉得此事还是由孩子们自行解释清楚来的妥当,于是也借口好似听见有人叩门,去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