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空的眼神躲闪了一下。
不敢直视。
纪宇风的力气已经完全被抽空,他再次蹲了下去,紧紧抱住了膝盖。
“你记得,这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去他身边的!!!!!!!!!!”
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刺破耳膜,耗尽了纪宇风最后一丝气力。
等他再次抬起头,整个瞳孔一片血红。
尖利的牙齿咬破了嘴唇,鲜血淋漓而至。
红唇竟然带着绝望笑了起来。
“秦空,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信过我。”
纪宇风的掌心,紧紧地攥着那把红色的小刀。
锋利的刀刃,穿透了掌心的脉络,血ye顺着手腕流了下来。
秦空把头扭了过去,他没办法直视纪宇风的眼睛。
里面有什么东西戳着心脏,一抽一抽的。
“有些事,可能他和你解释比较好。”
最后纪宇风抱着猫,和林筱卉一起走进了电梯。
秦空一拳狠狠地砸进了墙壁里。
半个小时后,徐建的电话号码又一次在手机屏幕上亮起。
“下楼。”两个字冰冷的字毫无情绪。
秦空冲下楼,见到了昏迷的徐建躺在了车厢的后排。
附近的草丛连脚印的痕迹都没留下。
秦空把装着断肢的冷冻箱扔上车,用最快的速度把徐建送到了医院。
一路上他没有看一个信号灯。
车窗一摇到底,任由风在车内肆虐。
枫城夏末的晚风,带着桔梗花腐烂的气味。
秦空这辈子最厌恶的一天,充斥着桔梗花腐烂的气味。
……
六个小时之后,手术室的红灯终于熄灭了。
徐建被推出了手术室,麻药的余力让他还在昏迷中。
靠在墙壁上的秦空什么话都说不出来,麻木地听着医生和他交代术后事宜。
眼前都是纪宇风那张充满了绝望的脸,在他跳下天台时秦空看见过。
秦空摇了摇头,靠在病床前的椅背上,把头高高扬起。
病房天花板的吸顶灯旁,几只小黑虫绕着灯嗡嗡地飞着。
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连虫子都不如了。
徐建醒来的时候,就看见秦空发呆的模样。
就好像灵魂从身体里被抽空,眼神黯淡无光。
50多年里,他好像是第一次见到秦空这样失魂落魄。
“老秦。”徐建的声音嘶嘶作响。
“龚力,被吃了。”
“被他的儿子,吃了。”
就在他的面前。
☆、第二十八章,回马枪
第二十八章,回马枪
徐建住院的第三天。
秦空双脚跷在病床上,人躺在两张椅子上,呼呼睡大觉。
徐建的右胳膊吊在前胸,左手打着吊瓶,他无奈地看着秦空压在棉被上的那只脚。
棉被下,自己那只脚已经全麻了。
关键是,吊了四瓶水,他现在很想去厕所。
徐建焦急难耐的四下张望,因为秦空来守床,这病房里的其他病人全都找借口搬走了。
连小护士都不爱进来。
谁愿意和黑口黑面,一张嘴就字字戳心的病患家属呆在一起?
麻到要变成马赛克的脚趾和即将爆炸的膀胱,逼着徐建不得已。
“啊~~~~~”地呻|yin|了一声。
秦空应声睁开了眼睛,下巴青黑的胡茬和乌黑的眼圈。
看得徐建胆颤心惊。
“那个,我,想去厕所。”
秦空点了点头,一把将徐建扶起,一手端起吊水架,轻车熟路地带着人往厕所走。
“老秦,实际上我自己可以的,现在每天也就是烤烤灯,例行检查,你可以回去的。”
“再等几天吧。”秦空的声音有些干涩。
徐建听着很不是滋味。
龚力在仓库里被他亲生儿子吞食的画面确实让他心有余悸,但他也知道,那不是秦空守在这里的理由。
那个十二岁的男孩已经和一般成年男子差不多身高,五官和龚力有三分相似。
孩子看着龚力的眼神闪避。
龚力对这一切视而不见,连孩子是怎么独自一个人越洋飞回来,都没有怀疑。
“辰辰,妈妈呢?你怎么一个人来这里找我?”
一个身材高硕的影子隐藏在暗处,雪白的尖牙露了出来。
声音里有几分飞扬跋扈。
“不要废话,Peter,想和我们在一起,就吃掉他们。”
那时徐建就明白了,是龚力的儿子,出卖了他俩的住址。
龚力的儿子也同样遗传了幽蓝族的基因,只不过比起怂包的爹,他胆大多了,徒手就将龚力撕裂成两半。
皮rou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