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子陈克出生没多久暴病死了,皇后慕容瑾发了疯,帝君似乎一直记恨她派兵追杀白荷一事,将她贬入冷宫。这一切发生的时候,魏长生都陪在慕容端身边,他多么希望,慕容端能和常人一样痛哭失声,或者暴跳如雷。可惜,慕容端甚至连早朝都没有请假一天,一切如旧。他感觉得到,慕容端压抑的情绪越来越多,对自己也越来越言不由衷,完全将内心封闭了起来。
到底,还是不信我。魏长生又翻转自己的手来回看了看,印记消失了,北溟洲的人追不到自己了,若是慕容端愿意和自己隐于江湖,自己攒下的那些钱,够他俩生活十辈子了。
只是,慕容端若问那些钱从何而来,他该怎么说?还有,自己肩头那个伪造的龙爪,该怎么说?再来,背后那个玄武印记,……
魏长生真想仰天长啸一声。去死吧——!
“吁——”马车夫拉紧缰绳,将马车稳稳地停了下来。
“长生。”慕容端展开眉头,迎着魏长生一笑,脸上泛着红光。这么多年,慕容端的酒量没有见长,喝完酒后却变得话多起来。
“找老子做什么?”魏长生闻着他身上的酒气,口气有些生硬,心头却揪了起来,眼下背后的玄武印记藏不住,两人若做些什么亲近之事,自己百口莫辩。
“你是不是还在生那件事的气?”慕容端看着魏长生周身泛起生人勿近的冷气,心中有些惶恐,魏长生近几年官威见长,时不时就发飙,而且一发飙就不许自己亲近,两人明明都那么熟了,还是说翻脸就翻脸,翻完脸就不认人。
生气?慕容端这副神色,明显不是说白天二人争执之事,在他眼里,工作上的争吵都是正常事,根本不会如此伏低做小。
魏长生顿了顿,回过神来,慕容端说的是一周前那桩事。
那日是慕容端的生辰,魏长生偷偷溜进了府,吩咐下人不要声张,自己去厨房煮了一碗鸡汤面,捧着他从东头角亲自排队买来的鸡蛋糕,端进了慕容端的书房。
就在进门的那一步,他听见慕容端大喊了一声,“废物,柳容是怎么死的?”
那声怒吼,震耳欲聋,气得魏长生想把面盆扣在慕容端的脑袋上。
柳容柳容柳容,码的真是Yin魂不散。魏长生见过这人的画像,简言之就是个男版的白荷,美得不可方物,偏偏还有满腹才华。只不过,这人是南赤国的臣子,慕容端顶多和他算是Jing神出轨。
而且南赤国明明被封锁,柳容究竟是如何与慕容端勾搭上的,魏长生一直想不明白。
他一度自怨自艾,觉得慕容端就是个喜欢小鲜rou的欧巴桑。
这种危机感,在得知柳容近日要抵达东青都变得更加强烈起来,他三天两头找茬儿发脾气,慕容端不明就里,居然还问了一句,是不是近日里忙于安排三位国君的接待,若是受了帝君的责难,自己可以帮他分担。
魏长生看着慕容端那张数十年如一日的帅脸,恨得牙痒。你是不是因为要见到梦中魂牵梦萦的jian夫,所以才如此兴奋?
然后,柳容居然死了,死在半路,连一条腿都没迈进东青都。
死了就死了吧,慕容端还不依不饶要查出死因,淦,人又不是死在东青都的地界,人家南赤国女王都不急,你一个东青都的尚书急得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不是心虚又是什么。
魏长生风也似地冲进书房,将手中端着的餐盘重重地放在慕容端面前,汤撒了一桌,他见着下面压着的是慕容端手写的奏折,心满意足地扬长而去。
“那日你真的是误会了。”慕容端牵起魏长生的手,紧紧地抓在胸前。
“那个谁,死了不重要,关键他身边有个孩子,可能是帝君和白荷的骨rou,所以我才那般着急。”
啊?魏长生一怔,眼前浮现了殷洛洛那张和白荷复制粘贴的脸。“女孩?”
帝君这些年膝下无子,朝中早就议论纷纷,他知道慕容端还是将当年皇后之子暴毙一事记恨在心,却没料到他还对这个传闻中的私生子这么上心。
“谁说是女孩?”慕容端微不可察地俾倪道。
“老子说了女孩吗?老子说的是你活该!”魏长生索性将泼妇的人设进行到底。
慕容端心中哀叹不已,“长生啊,不该吃的醋不要吃,对胃不好。”
“哼。”魏长生扭头看向院中的美景,身边的人默默递了一杯琼浆给他,态度甚是诚恳,他也做不出给脸不要脸的事,干脆端过来一饮而尽。
“别生气了,我心里只有你。”慕容端这句rou麻的话一出,魏长生将口中的酒悉数还给了大地,白酒甘冽,呛的他鼻子发痒,直打喷嚏。
“大人,您这话严重了,我可担不起。”
慕容端笑了笑,果然借酒诉衷肠,实在不太符合自己的风骨。
“行吧,不说了,喝酒。”
魏长生端起酒,慕容端又伸手从后面揽住了他的腰,将头埋在了他的身后,贪婪的闻着他身上的气味,那是一种混合了阳光和干燥的香草味,一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