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他真是禹王?”
“哪还有假?你忘了,咱们庄主当年在项国,那可是禹王麾下数一数二的军师。”
“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你当然不知道了,那都多少年了。”
“多少年?”
“谁知道,反正……”
声音到这里,断了,云非羽等了一会儿,那声音又才接着说:“好像就是当年榆林关那一战吧!为了抵挡以图!”
屋里留出来通风的窗户被合上了,也不知是五六还是五一做的蠢事。屋里还烧着碳,或许是闭气的空间,又是暖烘烘的氛围,云非羽听着听着便迷迷糊糊又睡过去,只是他脑子里一直萦绕着几个名字。
禹王。
想过。
榆林关。
云非羽还是睡着了,或者说,他是被闷晕了。他又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他看到一个四岁的男孩儿,男孩儿有点像他,不,应该说是缩小版的他。男孩儿站在成山的尸堆里,有个手持长枪、满身是血的女人凄凄地看着他。
“非儿。”
他听到那个女人这样叫那个孩子。
复又听到:“非儿,对不起!娘不该这么自私把你留下,但你必须留下,你要活着,你一定要好好活着,你是我们云家的希望,是娘的希望。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女人很伤心,一双美目尽是悲恸。
男孩儿太小了,他听不懂女人的话,更无法理解那话中的意思。云非羽只看到小男孩儿在女人转身的那刻猛地伸手抓住女人盔甲上披风。
“娘,你不要带非儿,非儿以后一定会怪怪的,再也不生病,再也不惹娘不开心了。”小男孩儿强忍着眼泪。
女人心一狠,将他推倒在地,决绝而去。
“娘,呜呜……”
小男孩终于哭出声来。
画面忽然转变,是片林子里,云非羽愕然地看着面前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只不同的是,那人竟是那般清冷绝尘,那人眉目间散发出来的清冷,干净纯粹得像是被蚕茧包裹着的蛹,明明不曾失去这世间的温暖,却如何也在他目光中寻得半点艳阳。
经历什么才有这样处变不惊的神情。
画面不由控制地自由变化,眨眼的功夫,他发现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奄奄一息地被绑在Yin暗chaoshi,下面还全是污水臭老鼠臭虫的地下水牢里。一只老鼠从那人的头上吱吱叫着顺着麻绳爬上那人的手,云非羽忽然感到浑身一震,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云非羽浑身颤栗着全程目睹老鼠一只接着一只地爬上“自己”身上,亲眼看着老鼠将自己的手指啃掉一劫。
他摸着自己断掉一劫的手指,眼泪忽然流淌下来。
火光忽然出现,那个这些日子都是自己在照顾的人,还有几个他不曾见过的,又或是本就是认识,只是他不记得的人一起走进来。
有人咋咋呼呼地叫着。
云非羽却模糊了眼睛,他看到自己日夜照顾的人大步流星过去,抽出利剑斩断绳索将他救下来。
像是怕失去了似的,那人将他抱得紧紧的。
梦陷入黑暗。
云非羽再度出现时,发现自己在一处没去过的地方,他看到那个同自己很像的人眼睛好像看不见了,自己现在在照顾的那个人和梦里那个眼瞎的自己在一起,两人遭遇强敌,那人受了很重的伤,却依旧将他紧紧的护在怀里。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
“王爷!”
“没事,别担心。”浑身是伤是血,那人却仍平静地安慰着他。那人看向他时,眼中的深情及那份坚定让云非羽为之震撼。
荒唐而又无比真实的梦戛然而止,那些曾发生的一切,爱、恨,所有纠葛,全部如同chao水涌来。
怎么能忘 !
如何能忘!
项云擎,威名赫赫的铁军将领,项国最具威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男人、他的夫君——项云擎,他怎能忘记。
泪水打shi云非羽的枕头。
鸡未鸣,他醒了。
五一和五六还在睡,屋子里闷得很,他有些乏力,却仍撑着虚脱的身子起身去将窗户打开通风透气。
窗户全部半开后,他来到项云擎榻前。
“王爷……”他伸手拉着爱人的手叫了一声,床上的人没有反应,他忽然不怕压坏了那一直昏迷不醒的人的身体,俯下身趴在项云擎身上,又唤了一声:“夫君……”
静静地等了一会儿,仍旧没有任何动静。
云非羽不再说话了,他稍稍移动身子,侧躺在项云擎的身边。又静静地躺了一会儿,大抵项云擎真的能让他心安,哪怕只是体温,没多久他便睡着了。
五一和五六是天微凉时被尿憋醒的。
“嗯?”
两人出去方便时并未注意,回来时才发现云非羽不知何时竟躺在病人的榻上,且还拉着病人的手。
“云公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