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落下泪眼,他一阵心疼,从怀里拿出手巾。他在孩子身边蹲下,温柔的将那孩子脸上的泪水擦去,“你可愿…随我离开?”
月光下,那孩子暗淡的眸子动了一下,随即又暗淡了,“我是被买进来的。”
“无妨,你只需告诉我,你可愿随我离开?”
那孩子迟疑半晌才点头。
“走吧。”他如清风,莞尔一笑,眼中的温柔与亲近是世人所不见的,那模样,应是只有府里不足一岁的小世子和已故的小竹见过。
宁安看到这一幕,上前问道,“皇婶,您真的要带他走吗?”
“不可以吗?”
宁安想了想,“不,可以,我想父皇也不会反对。”犹记得父皇曾说,“孤欠云家良多,今生在世将竭力弥补。”
提及皇帝,他眸子一闪,便是无话。他拉着小诗离开。待他走远,项云擎才从一旁的树影下走出来。
第十一章 今日这项云擎怕是又吃错了药
本着君臣之分,纵然万万个不愿,他还是领了小诗前去征询天子的意思。知道他要带走小诗,那人未曾反对,好似他只从宫中带走一片树叶,一挥手便是同意了。
“我真的可以留在你身边吗?”出了皇宫,小诗依旧不敢相信,原以为黑暗的一生竟会因为这么温柔的人的出现,从而改变。
他抬手揉了揉小诗那细细软软的头发,“自然,我领你出来,你便是我身边的人了。”
项云擎不动声色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他暗衬,这女人牛寺歹朱彳亍云力纟且究竟想干什么,一会儿似个活菩萨,一会儿又似冷阎王,实在猜之不透。
回到王府,他像做客一般,领着小诗便朝自个儿院落去,估摸着,那里有着他挂心的另一个孩子。自然,那也是项云擎的孩子。
“无忧,宝儿可曾闹过。”宝儿是他给孩子取得名字,他觉着这么叫会亲切些。
无忧将孩子抱到他跟前,摇摇头。小诗将目光看向他,明亮的眸子里满是疑惑。
“这是王府的小世子,以后你和无忧就是他的哥哥姐姐,你们要好好照顾他,可有明白?”
无忧点点头,小诗也笑着点头,“小诗明白。”
自打他将小诗领回来,项云擎总时不时的来他院子,或早或晚,或有意或无意,总有意与他保持亲近,这让他分外不适,做事总容易分神。
一滴墨滴在刚写好的书卷上,他惋惜,却也只是淡淡地将笔放下,“小诗,无忧姐姐呢?”
来了近一月,小诗已经适应这里的生活,脸上也出现了本该这个年纪的孩子应有的笑容,“无忧姐姐抱小世子去给太妃瞧了。”
“多久了?”是他恍惚了吗,他觉着有些时间没瞧着无忧了,便是抱去给太妃瞧,也该回来了。
小诗想了一下,“好些时候了。”
院里的竹子随风摇曳,长开的枝丫有些张牙舞爪,他的心竟有些乱,“小诗,把笔墨收好,我去瞧瞧,可是太妃留她在那边了。”
“好叻。”
踏出院门,他竟生出不好的预感,步伐急了些。
“谁给你的胆子,敢对王妃如此无礼,今日不好好教训教训你,真当这王府没个规矩了!”还未到太妃的院落,将将路过齐慎儿的水榭院,便听着一记伶俐的声音。
“啪。”
是板子打在rou上发出的声音。
待他走近,瞧清楚那挨板子的人,他一颗心犹如被人踩踏,痛之又痛,“无忧!”
无忧是他中意的,仅小竹之后,最是可心的丫头,那双眼睛生得煞是好看,那张小脸长得煞是漂亮…此刻,漂亮的脸蛋儿像被猫抓似的,皮开rou绽…好看的眼睛满是恐惧…
“住手。”
眼看着又一板子要落在无忧那瘦小的身板上,他急忙制止。雍容华贵的齐慎儿端坐在堂上,正一脸冷漠的欣赏这一切。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西院的夫人。”刚才说话的丫鬟瞧见他,竟不分主仆之分,出言不逊。
他对那丫鬟的话未曾上心,只顾来到无忧身边,看着那小身板上的斑斑血迹,伸着想要去扶无忧的双手都止不住颤抖起来,“疼吗?”他是真的要心疼死了。
无忧是个好孩子,最是喜欢她家夫人。怕满眼心疼的夫人再加心碎,她生生将委屈的泪水憋在眼眶里打转。
齐慎儿本就不喜欢他,近来项云擎又常去西院,今日无忧无意撞她,新仇旧恨,她自然不会给他好脸,“妹妹,按理来说,无忧是你的人,没有规矩不懂礼数应当交由妹妹多加教导,姐姐不该插手,只是这王府有王府的规矩,这规矩自然不能是个摆设,否则,如若日后谁都效仿她,这王府还不得乱了天。”
听着齐慎儿这番话,他暗暗咬咬牙,“无忧是我的人,没规矩是我没教好,不懂礼是我的错,若她有什么地方得罪王妃,我替她受了便是,王妃大人有大量,尊贵之姿,莫与孩子计较,失了身份。”
“妹妹这话可就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