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的是诚哥的女儿小清。小清不过十几岁,婴儿肥还没褪,一见窦迎南笑得见牙不见眼:“南叔,你可来了,再不来,我爸都要哭了。”
窦迎南手里拎着一堆礼物,被她拉进了屋。
诚哥的老婆听到动静,亲热地迎上前来:“还是你大气,别跟他计较。来来来,正赶上吃连夜饭。”
窦迎南笑着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嫂子,我今年就不吃饭了。我特意过来说一声,有几句话,想跟诚哥当面说。”
诚嫂脸色有些尴尬:“不吃了?那你……到哪儿过?”
“吃什么吃,我请他来吃了吗?窦迎南,有什么话,咱们出去说。”诚哥从里屋冲到门口,脸红脖子粗,没个好脸色。
他一边说,一边气汹汹地拉开衣橱门,扯出羽绒服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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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外,窦迎南的车后座上,诚哥一脸怒容扭脸看着车窗外:“有什么话赶紧说,我家人还等着我吃连夜饭呢。”
“诚哥,你瘦了。身体还好吗?”
“暂时还死不了。”
“诚哥,我知道你罢工是为了我好,想叫我吃点儿苦头,回头是岸。我也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生我的气。”窦迎南语气诚恳,表情有些凝重。
“我哪有本事让你吃什么苦头?是我老了,跟不上了,《难忘少年》你到底赚了钱。算了,今天既然你来了,我就识相点儿,我主动辞职。咱们以后桥归桥路归路。”诚哥拼命眨着眼睛,看向黑漆漆的窗外。跟窦迎南一路走来的一幕幕不觉涌上眼前,顿时再也忍不住,老泪纵横。
“谁说的?我这一个月可没少吃苦头。在后头黑我割韭菜的,肯定是吴嵩的人马。没您在,都没人帮我去抹平这些。”
“哼……”诚哥本想傲娇地哼一声,却被泪水堵住了,最后发出的声音反而类似“嗯”。
“诚哥,这样吧,咱们各退一步。金紫晶就完全交给小白,您愿意带米菀就带米菀。”
“你……”诚哥粗鲁地擦了擦眼泪,转过头来:“你真放心把你的宝贝儿交给小白这个生手带?”
窦迎南挑起眉头,讶然失笑,伸手抱住了诚哥的肩膀:“诚哥,我就知道,您在吃金紫晶的飞醋。您的醋劲也太大了。你在我心里,如父如兄,这分量谁也比不了。”
诚哥扬起手肘拐了他胸口一下:“少跟我甜言蜜语的。谁吃醋?吃什么醋?我是为了你好。你天天跟她牵扯不清的,你到底为了什么?”
“不把她赶紧捧红,她哪辈子能挣够两千万还我?这次《难忘少年》开了个好头,接下来,应该不会有太多问题,把她扔给小白就行了。”窦迎南面带笑意,半真半假。
“我不信。你说,你是不是对她起了虎狼之心?!”诚哥虽然语调还是那么凶狠,可是面色却完全缓和了下来。
“呵呵呵呵……”窦迎南双手搭在前面椅背上笑出声来。
半天,他止住笑,“诚哥,不跟你胡扯了,连夜饭都冷了。过完年,回来上班吧。”
“你……你有情况,你不来我家,要去哪里吃连夜饭?!”
窦迎南伸手替他打开车门:“儿子大了,总得有点儿私生活吧。走了!”
看着远去的车灯,诚哥觉得一个多月来的憋闷一扫而光,浑身舒畅。他脚步轻松地转身往回走,可走了两步,又扭过头来,自言自语道:“私生活?这小子,不会真有女朋友了吧?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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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金紫晶家已经香气四溢。
小白往年都会回老家,今年却因为《难忘少年》留在了帝都,自然是到她家过年,还叫上了小钱。
小白十项全能,主动肩负起了做年夜饭的任务,金紫晶给她打下手,她都嫌碍事。金紫晶只好当个闲人,盘脚坐在沙发上,乐呵呵地看着春晚。
她看得太入神,连门铃响都没听见。
反而是往外端菜的小白听见了:“晶晶,有人按门铃,你没听见?”
金紫晶十分诧异,跳下沙发:“不会是菀菀来了吧?我去开门。”
小白把韭黄虾春卷往桌上一放,一个健步拦住她:“你说什么?你叫了米菀?你叫她来干什么?”
门铃再度叮叮咚咚地响了起来。
金紫晶低声道:“我听说她也没回老家,叫上她没什么呀。”
小白气得抬起手指戳了一下她的脑门:“你真是的,除夕啊,她来咱们多不自在呀!”
金紫晶一脸笑,拍拍他的肩:“忙你的,我去开门。”
小白无奈摇头冲进厨房继续苦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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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紫晶吧嗒吧嗒冲到门口,一把拉开了门,看到门外站的人,她睁大了眼,倒退两步,吃惊得尖叫了一声:“你……你来这里干什么?”
窦迎南一身寒气,乌黑的头发上有几粒水珠在发光。
他黑眸带笑,一脸理所当然:“来吃年夜饭。”
金紫晶拦在门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