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在草原上相当突兀,然而这?儿地广人稀,也自然不会有外来人发现此地的古怪之处。
老伯特一家是?几年?前迁居此地的牧民,就住在丘陵群南边的几里之外。这?个?老牧人还记得这?些丘陵的所?在地原本是?一处草地,他还曾在这?儿放过牧。不过这?儿有一条浅浅的河在,一旦有羊游到对岸,他便得凫水过去将羊带回?来,麻烦得很。因而伯特选择去较南边的地方放牧,之后他再一次来到这?片草地的时候,却发现这?儿突然隆起?了许多丘陵。
老伯特告诉过新搬来的牧民这?些丘陵所?在的地方曾经是?草场,但是?听说的人都笑?他老糊涂了,渐渐的就连老伯特自己也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是?否真的出了问题。
这?一日天色渐晚,老伯特正将羊往回?赶,突然听到北边传来震动。接着羊群便像受了什么刺激似的,向北边狂奔而去。
老伯特只能骑着老马追赶。
此时正值隆冬,飘着细细的干雪,各处的草都枯黄干瘪了。
然而羊群停下的地方,却温暖如春,雪花甚至还没有来得及落地,便已经融化了。更为惊人的是?,此处长了一片丰美的牧草。
“大祭司保佑,这?是?怎么回?事??”老伯特认出了此地就是?那片突然出现的丘陵的所?在地,现在却又恢复成了草地。
他还没从惊讶中回?过神来,绵羊已经低头大嚼,就连老马也勾动了食欲,只顾吃草,不肯动弹。
老伯特从马上下来,揉了揉眼,发现周围有许多火炉,不远处还有几个?怪模怪样的棚。
“不管这?儿原先是?什么地方,这?片草场是?有主?人的。要是?被主?人逮住了,可有麻烦。”老伯特自言自语,看向那条熟悉又陌生的小河,嘴角抽动了几下。
他骑上老马,朝马屁股上挥了几下鞭子,老马才不情?不愿地动了几步。老伯特嘬着嘴发出哨声?,冲着羊群挥舞着手臂。往常这?时候羊都该听话地跟他回?去了,但这?回?或许是?因为许久没吃过这?么鲜嫩的草叶,这?些羊舍不得离开,居然不理会老伯特的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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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让他曝尸荒野也不为过。”娜提雅维达道,“虽然尸体感?觉不到痛苦。但是?按照人类的观点,让遭他害过的人知道他的惨状,多少?也能得到些安慰。”
带着一具不会说话的尸体回?去实在没有必要。身为一个?货真价实的邪巫,佩皮斯的所?作所?为也当得起?“邪巫”这?个?称呼,他在此处给半人半兽们下了杀人的命令是?莱芙亲眼所?见?,若非她及时阻止,当真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至于?佩皮斯在别处害了多少?人,做了多少?恶,她虽一无所?知,不过也大约可以推想。
“你想若是?有人天黑的时候走到这?儿来,看到地上一具骷髅,岂不是?要被吓到了?而且他服毒而死,身上的rou也有毒,猫猫狗狗因为咬了他而被毒死,也是?不好的。”莱芙利索地拿砍刀挖了一个?深坑,将佩皮斯埋了进去,又填上了土。对着那微微隆起?的坟堆,莱芙静站着,觉得有点空。
“哇,我亲爱的主?人虽然不是?职业给人挖坟的,但是?这?人埋得真是?Jing彩绝lun!”麦德拉捧场道。
莱芙嘴角微动,没有接小人的话。取出一块粗木板,用砍刀削平了表面,又用刀尖在上头草草刻了“佩皮斯”的名字。莱芙这?时候才意?识到,她甚至连这?家伙的姓氏都不知道,在这?个?简陋的墓碑上预留下刻“某某地人氏”的位置也是?空的,至于?死亡时间,既然佩皮斯这?样厌恶圣殿,自然是?不肯使用圣殿历的。于?是?最终木板上只在左上脚缩着一个?名字。
“哇,好在我亲爱的主?人没有去学木刻,否则此等绝妙的刻工,岂不让同行羞愤欲绝?”麦德拉继续闭眼吹捧。
离事?实差距太大的夸奖,听起?来简直就是?嘲讽。
“麦德拉,够了吧……”莱芙欣赏着自己拙劣的刻工,只是?勉强达到了可以认出来刻了什么字的程度。
“我说的是?实话。”麦德拉道,“难道我不能说实话吗?看看这?巧夺天工的结构,这?匪夷所?思?的笔法走势……”
莱芙决定不理会小人了,看墓碑道:“他如此敬仰的利奥波特指挥官,不知会不会来此为他收回?骸骨?”
娜提雅维达但笑?不语。
莱芙将木板插入坟堆上端,又上脚踩了踩边上的土。
周围的火炉还在烧着,但是?火势不如往常。
天上又落下细细的雪来,莱芙拢了拢衣服,伸手接了几片雪花:“真奇怪,这?天气。”
娜提雅维达伸出手来,正要覆上莱芙的手。
麦德拉却率先一步冲到莱芙的手心里躺平了,摊开手脚,大有一副占地为王的架势。
娜提雅维达捏着小人肚皮上的布料将她提起?来:“做什么非得惹我?”
麦德拉在空中扑腾不已,哇哇大叫:”莱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