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发蓝眼的小姑娘,还没有?舍得脱下在婚礼上所穿的衣服,她站在全身镜前,将腰扭转了四分之一圈,嘟起嘴唇,抚弄着脖子?里?的红宝石项链,凝视着镜中的自己。
一边自我?欣赏,一边哼着小调。这小调让莱芙听着耳熟,是南国?某个部落里?的情歌。有?一个和?兰斯有?所交往的异族姑娘,就曾经唱过这首曲子?。兰斯此刻哼着这歌,心思不言自明。
兰斯抚摸着镜子?:“您可真美?。”这句话压低了嗓门。
“可惜,”兰斯抬手,撩动了一下自己的长卷发,同时将一旁的华丽头饰戴上,换了一种口吻说?,“可惜,你虽然是我?的心上人,我?却要嫁作人妇了。”
“我?真舍不得您,”又?扮起了深情男角,“就像玫瑰花舍不得阳光于露一样?舍不得您。”
没想到?兰斯背地里?居然是这副模样?,莱芙憋笑憋得痛苦,这时候一只手伸过来,捂住了她的嘴。
娜提雅维达贴着她的脸,轻轻地问:“在偷看什么好东西呢,嗯?骑士小姐?”
莱芙瞬间僵住。
在屋里?头,兰斯停止了自说?自话,冲着镜子?,挺了挺胸,来来回回走了几圈,突然停了下来。发现了美?中不足,于是拿起梳妆台前的一枝碳棒,描了描有?些掉色的眉毛,描完了之后似乎还挺得意的,冲着镜子?里?的自己挤眉弄眼起来。
莱芙明明记得兰斯在早上换衣打扮的时候,还是一副受刑的模样?,但是瞧现在这副样?子?,似乎对于这身行头相当满意。
娜提雅维达敲了敲门。
兰斯一惊,转过身来:“你们……什么时候在这里?的?”
莱芙一脸真诚:“刚到?,就敲门了。”
娜提雅维达说?:“嗯。”
兰斯对于娜提雅维达深信不疑,确定了两人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镇定地说?:“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丹塞已经答应我?了,他会带我?们找回我?们想要找的人——所有?人——然后送我?们离开这里?。”
莱芙讶然:“这么顺利吗?”
兰斯说?:“我?也没有?想到?,那小子?居然会这么干脆。不过男人就应该这么干脆。”
“你先头不是说?,利安德尔先生温文有?礼,而?那个丹塞则言行粗鲁,所以你不会偏帮任何?人。”莱芙问,“怎么就突然决定帮丹塞出手了?”
“只有?男人才懂得男人。”兰斯小心地将脖子?上的宝石项链取下来收好,瞥了莱芙一眼,“那个姓利安德尔的,一瞧就不是什么好人,看起来对你好,实际上只是装装样?子?,他只会照着自己的心意办事,而?根本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只有?傻姑娘才会上套;相反那个丹塞,虽然让人犯恶心,却是一个实诚人——我?才挤出几滴眼泪,他就什么都答应我?了,就算再怎么舍不得我?离开,最后还不是都听我?的。”
莱芙问:“既然你都决定了,为什么不和?我?们说?呢?”
“实际上是临时起意。你不是提醒过我?,如果杀了利安德尔先生,说?不定我?就能立刻恢复过来。当时我?还不知道丹塞和?那些男仆们早就已经有?所勾结了,我?没有?十足的把握,怕你们在场受到?波及,就先将你们拦在外头。我?做女人实在是做烦了,越早恢复就越好。”兰斯说?着捏了捏自己的胸脯,“但是我?明明都已经把姓利安德尔的那人给杀了,怎么我?还是这么样?子?,真是太遗憾了。”
莱芙想到?兰斯刚才对着镜子?搔首弄姿的模样?,觉得这个“遗憾”恐怕也并不完全是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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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娜提雅维达像是确认什么似的,又?在门口进出了几次。
到?了睡觉的时候,娜提雅维达时犯时不犯的羊毛过敏症又?犯了,这回她没有?在床铺中间用?枕头来作为间隔,而?是索性又?取出了一条毯子?,卷成柱状放在中间。
对于魔龙不想让她碰触这件事,莱芙虽然会产生一丝逆反心理,但是毕竟不至于上赶着去招惹魔龙,于是默不做声地缩在属于自己的半边,睡着了。
睡梦之中,自控力弱了许多,她一不小心便循着魔龙身上淡淡的柠檬草香味凑了过去。不过她甚至还没有?碰到?魔龙,越过雷池的只有?半边身子?而?已,一条凉嗖嗖、滑溜溜的龙尾巴就在这个时候,突然贴上了她的小腿。
莱芙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正要当作没事发生似的抽腿翻身回到?自己的半张床上,那条龙尾巴却抬了起来,惩罚性地在她的小腿上抽打了一下。
“嘶……”莱芙受了这一下,一下子?就懵了,“你做什么?”
莱芙一向不是怕疼的人,受了深可见骨的伤,也未必会喊一声。这一下其实力道并没有?多大,就和?老神官用?来惩罚不听话小孩的一记戒尺差不多,但是或许是因为困的时候泪腺比较发达,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一行眼泪就这么淌了下来。
娜提雅维达说?:“骑士小姐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