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芙发觉自己不仅说不出话,甚至就连脖子也转不动了,渐渐地手脚僵硬,无法动弹。
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搞不懂娜提雅维达了,之前分明是后者提议说要避免去圣堆中的。
娜提雅维达还极力鼓动她不要将?小人?在暴-乱中的生死记挂在心上,甚至试图用此作为威胁手段来向小人?国王斡旋。她让莱芙使用国王提出的解决方式,从?而避免风险,虽然娜提雅维达还向国王提出了一个提供圣堆中所?有?金子的要求,但是或许这堆金子小人?们自有?办法去取来,或许小人?心中的那个“神”并不在乎金子的得失。
然而临了,国王给出了一个对于莱芙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的解决方式,娜提雅维达却在此刻出尔反尔——莱芙甚至觉得女巫几乎将?所?有?的容易的路都堵死了,而剩下的唯一一条路便指向了:去小人?国的三个圣堆中冒险。
莱芙于是有?些生气,转念又想,如果她笃定了自己的在这个任务中会相当顺利的话,她恐怕会做出和娜提雅维达一样的选择。她当然会去圣堆闯上一闯。甚至如果这个时候她的同伴表示拒绝,她反而会通过?各种手段说服,或者干脆自己一个人?去。
小人?国王也感受到了娜提雅维达的意图,问?:“你究竟是什么用意?”
莱芙指望着?娜提雅维达还有?什么别的办法,直到终于听见?娜提雅维达用坚定的口气说出了惊人?的话语:“我们宁可直接到圣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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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狱卒们在将?她们送到监狱大门口之后便退回到牢狱之中,似乎连在外?头多?呆一刻的念头都没有?。
小人?国王则早在二人?出狱之前离开,回宫的车上罩着?一层类似于伞盖的油布。
莱芙心里?其实?一直挂念着?暴-乱,生怕见?到血流满地,遍地尸骨的样子,然而街上似乎相当平静,路面甚至十分干净,建筑物也看不出丝毫被?破坏的模样,不知道是国都监狱门口的清理工作相当完善,还是小人?国王有?意将?暴-乱夸大化了。她和娜提雅维达一起向前走了几十步,也并没有?遭遇到突然向她们袭击而来的暴民,于是松了一口气。
唯一的变化,大约是平时拥挤热闹的街头,此刻相当冷清,几乎见?不到什么人?影。
那一层蓝色的光依旧笼罩在头顶,将?一种暴躁而Yin郁的情绪缓慢地渗透到每一条缝隙。
莱芙到马厩中将?马牵了出来,莉莉对于气氛的感知比起人?来要敏感得多?,鼻孔里?喷出一股股气体,像是要把某种不干净的东西?从?体内用力喷出来似的,结果只?是喷出了几滴鼻涕出来。在见?到阔别已久的主人?之后,莉莉便歪着?脑袋蹭着?她的肩膀,并且试图把鼻涕蹭到莱芙身上去。
早有?所?料,莱芙Jing准地躲开。
骑上马之后,莱芙将?手递给了娜提雅维达,然而后者没有?握住。
莱芙疑惑低头向侧后方望去,只?见?女巫望着?圣堆的方向,脸上没有?丝毫笑意,眼神中甚至透露出一种悲哀而无措的情绪。
想起了娜提雅维达平时的样子,莱芙不知道后者究竟有?什么依仗,总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哪怕时常做出一副或恐惧或可怜的样子,仔细看也能瞧出是假扮的,莱芙甚至觉得恐怕娜提雅维达的胆子比起她自己还要大上几分。
像现在这样的神情,莱芙几乎要以?为娜提雅维达是真的怕了。
“娜提雅维达。”莱芙叫她,伸向女巫的手并没有?收回去。
娜提雅维达拉着?她的手上马,然后轻轻地环住了她的腰,接着?两只?手便一动不动,没有?往日毛手毛脚的动作,实?在是规矩到有?些奇怪了,接着?她又规矩地表达了歉意:“我……我还以?为您会怪我呢,骑士小姐。”
莱芙原本有?许多?话想要说,有?许多?话想要问?,甚至其中不乏一些责备的、或许会引发一些争吵的话,不知为何就是无法张嘴,分明药粉已经失效了。
最后她只?是说了一句:“您看起来,也并不好受呢。”
“都怪这该死的光。”娜提雅维达说。
这几天莱芙也觉得自己便得相当反常,如果说这一切都是因为这道蓝光,她所?考虑的东西?其实?并不是凭空产生的,而如果说与蓝光没有?关系,她又的确在为一些平时不会考虑的事情而忧虑,她不知道娜提雅维达是否也陷入了这样的反常之中,只?能道一声:“是啊,这该死的光!”
莱芙心里?刚对自己的同伴产生出几分理解来,却觉得腰间一紧,接着?肩头一重,温热的鼻息掠过?了她耳畔的发丝,女巫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娇滴滴地说:“我好害怕呀,骑士小姐……”
语气宛如一个试图将?小孩骗回家煮汤喝的邪恶巫婆。
……果然,又是装出来的。
“娜提雅维达!”莱芙感到生气,但又觉得在这个紧要关头还是开得出玩笑来,恐怕娜提雅维达手里?有?着?她不知道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