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闷的脚步声在耳边想起,费青渟许是闹够了,没力气了,正闭目养神。听着动静后他慢慢睁开眼,转头看向费鄂,面上一片空洞,毫无知觉地唤了一句:“祖父。”
费鄂老眼一热,良久后轻叹一声:“青渟,你是祖父最重视的孙儿。”
费青渟眸中动了动。
费鄂拍了拍他的手,情真意切道:“你不能继续这么消沉下去了!费家以后,还得你撑着呢!”
费青渟眸中渐渐有了神色,他看着费鄂,自嘲一笑:“祖父,就我这么一个残废……”
“不可胡说!”费鄂眼睛一瞪,温声安慰他:“祖父相信,你的腿,定然能好起来的!你是我最看中的孙儿,也是我费家最优秀的孩子,又怎能如今这般呢?!”
费青渟低声咳了两声,眼睛酸涩,几乎有种落泪的感觉:“祖父——”
这连日来的消沉与疯狂,又何尝不是担心自己变成这般会被家族遗弃?可如今祖父的这般话,却是让费青渟一时安定下了心神。
是的,他是费家的长房长孙,费家怎么可能轻易舍弃他?他的腿一定能好的,太医只说难,却没有说不可能……
费青渟思绪一时混乱,费鄂见状眸中闪过一抹满意的色彩,他拍了拍放弃他的手,温声道:“好孩子,好孩子。你现在身子不适,不宜费心。西山那边,祖父就先代你管着……”
费青渟顿时一僵,不可置信地抬眸看着面目慈和的费鄂。
费鄂笑得温和,一字一句保证道:“你放心,祖父只是替你管理,等你伤好了,祖父一定会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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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家那边又出事了?”宋晏储捏着一张纸慢慢看着,听着陈玉的汇报不由挑了挑眉。
陈玉道:“听说费家大郎君同费老爷子发生了争执,还险些伤了费老爷子。费老爷子大怒,说是不准任何人去看大郎君呢。”陈玉的话中也不由带着些唏嘘,他看着宋晏储,小心问道:“殿下,可要奴才去打探一下发生了何事?”
“没必要,”宋晏储道:“无非就那么些事。”
她站起身,远远望去,轻笑道:“费鄂倒是比孤想的还要心狠。”
第97章 从容
“将军!”
西州,关押俘虏的大牢外,守卫站得笔直,冲着萧淮恭声唤道。
萧淮随意挥了挥手,并未多言。只在经过那些守卫身边时,一阵微不可查的风扬起墨色的衣角,隐隐约约能闻到血腥的味道。
那些守卫心下一凌,面面相觑一眼,却十分有分寸地没有多言。
牢里关押的大多都是鞑靼俘虏或是一些穷凶极恶之人,死有余辜,不值得他们费心。
反而是他们将军自晨时就一直待在里面,方才出来脸色也不见多么好看,也不知是出了什么事。
人影自远方慢慢消失,那些侍卫也更加沉心凝神,不敢懈怠。
“爷。”萧悟匆匆忙迎上,眉头稍皱:“可有审出些什么来?”
此番守株待兔,传出的消息是西州城郊处出了劫匪,城内解决不了,便求助了西州军。因那劫匪凶悍,便由萧淮亲自带队,连带着军中几位副将一道前去剿匪。由此,军内守备变松弛了许多,鞑靼得了这么个难得的机会,又怎会放过?
昨夜那些贼人上了钩,萧淮带着人将其一锅端了,留下一些领头之人的命将其关进大牢,萧淮亲去审问,一直到这个时候,才从牢中出来。
身上的血腥味不减反增,身边的人都是习惯了刀头舔血的,自然不会有什么异样。
萧淮揉了揉脑袋,一宿没睡足以让他头昏脑涨,军帐中坐着的也都是心腹,此时见萧淮面色不好,互相对视一眼,也不知该说什么。
萧悟一身戎装,面色颇为沉静:“可是鞑靼那边出了什么岔子?”
“并非。”萧淮摇了摇头,沉声道:“那些人,不是鞑靼王室的,而是部落派来的。”
帐内轰的一声吵嚷起来:“不是鞑靼王室,什么意思?”
“若非鞑靼王的命令,那些部落又因何会有这番举动?”
“将军,到底是怎么回事,您倒是给我们一个明确的说法啊!”
帐内吵吵嚷嚷,萧淮眉头皱得越发紧,他拿起手边的杯子敲了两下桌子,如愿让四周安静了下来。
萧淮扫视四周,沉声开口:“昨夜抓捕到的那些人,大多都是出自其桑部落,并无王室之人。”
“其桑……”众人面面相觑,神色都有些沉凝。
萧淮接着道:“我审问他们为何要来sao扰我军,他们给出的答案只是奉命行事。奉谁的命?首领的命。可再问是哪一位首领,他们却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众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这其桑部落他们也不陌生。其桑族人大多骁勇善战,在战场山也跟一匹狼一般咬住敌人不松口,素来为他们所头疼。
这件事若是仅仅和其桑部落有关,那可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