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霜霜表示很受伤。
史阳明见此,弱弱道:“我家也有猫,他脾气很好的,肯定喜欢你摸。”
鱼霜霜眼睛一亮:“真的?”
史阳明点点头。
顾恺巴不得鱼霜霜赶紧离开自己家,说道:“真的,我见过,脾气可好了。”
裴温闻言又迷惑地看顾恺一眼。
他们俩一起去过史阳明家,没看到猫,难道是他当时没注意?裴温轻易地说服了自己。
史阳明连连点头,当即邀请道:“你想去看看吗?”
鱼霜霜心念一转:“去。”
她拉起裴温胳膊:“走,我要去史阳明家看猫,顺便捎你回家。”
顾恺:“?”
顾恺忙按住裴温:“不用你捎,等会儿我会自己送他回去的。”
裴温看看顾恺,又看看鱼霜霜,将巴赫递给顾恺:“不麻烦你送,我还是和霜霜一起走吧。”
鱼霜霜对顾恺露出一个得逞的笑,一手拉着裴温手腕,一手拍拍史阳明的肩:
“咱们走。”
顾恺嘴角抽了抽,目送三人离去,决定再给鱼霜霜记一笔。
裴温回家时,想起自家冰箱似乎空了,便顺道去附近超市买菜以及一些日用品。
在超市中漫无目的地逛时,他的目光无意中扫过一排摆放着洗衣ye的货架,视线旋即停顿下来。
在少许踌躇后,裴温走到放洗衣ye的货架面前,在其中挨个儿搜寻着什么。
随后,裴温找到了一瓶标识着玉兰花的洗衣ye。
他取下那瓶洗衣ye,看了又看,似乎在犹豫要不要买,最后还是丢进了购物篮内。
拎着刚买的菜和洗衣ye回家,裴温把菜放进冰箱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是吃药。
裴温出院后,在鱼霜霜的强烈建议下,决定去看医生。
经过诊断,他被确诊为重度抑郁,医生给他开了药,手里的这些就是。
首先是一个长方形白色纸制药盒,上面写着盐酸氟西汀胶囊,打开药盒,里面是一半白一半绿的胶囊。此外还有帕罗西汀等别的药物。
这些药物常伴有包括头痛、恶心、性功能障碍、体重增加或减轻、嗜睡等在内的诸多副作用,但它们也能一定程度稳住裴温的情绪,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正常人,而非“神经病”。
按照医嘱吃完药,裴温走到洗手间里,打开了新买的洗衣ye,挤出一些在手掌,低头闻了闻。
和顾恺家被子的味道一样。
看来顾恺用的也是这种,裴温翘起唇角。
他走进卧室换下前两天才换的床单被套,丢进洗衣机内,倒入玉兰花味的洗衣ye,按下洗涤键。
他似乎能想象到洗完后晾干的被子上,带着和顾恺家被子一样的玉兰花味道,淡雅的、温柔的、甜美的,伴他入梦。
这时裴温忽然想起自己身上穿的也是顾恺的衣服。
他抬起手臂嗅了嗅,没闻到明显的香味,或许是时间长了,洗衣ye的味道淡去了。
回到客厅,裴温看着空空荡荡的木质茶几,总觉得缺了点什么,或许他应该像顾恺一样,在茶几上摆一瓶鲜花。
譬如,白玫瑰,或者郁金香?
拿出手机,裴温告诉顾恺,衣服会洗干净再给他还回去。
随后他点开音乐软件,搜索到哥德堡变奏曲这首歌,点击播放,单曲循环。
刚点完就看到顾恺的回复:
“那件衣服我穿没有你穿合适,我只穿过一次,不用还,送给你了。”
裴温忍不住又弯了唇,当然,如果他知道这件普普通通的外套价值他一个月工资,他可能不会接受。
“谢谢。”他道了谢。
可鱼霜霜的话不合时宜地出现在脑海,让裴温才翘起的唇角落回去。
裴温想问问顾恺,他和闻和豫之间是怎么一回事,却觉得自己没有那个立场问。
毕竟顾恺从未直接地向他承诺过什么。
毕竟他的感受或许只是错觉。
因此,道完谢,裴温便不知道应该再和顾恺说些什么了。
他放下手机,转头望向窗外。
裴温家的楼层并不高,窗外恰好有一棵雪松,高达十几米,枝繁叶茂,郁郁葱葱。它伸出圆形的冠盖,在秋日的黄昏中静默地立着,沉稳而深邃。
裴温似乎又嗅到了属于顾恺身上的、清幽冷冽的雪松味,想起他温暖干燥的手掌。
大脑的左半部分突然一抽一抽的痛起来,裴温蹙着眉揉揉自己的脑袋。
与此同时,丢在沙发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显示着顾恺给他发送了一条消息。
裴温看了屏幕两秒,收回视线,并没有回复,重新抬头去看窗外那株雪松。
他现在并没有与人交谈的欲望。
抑郁症带给他的不仅仅是情绪低落。
另外一边,顾恺在等待裴温许久没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