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惰的顾恺用洗碗机洗完碗,收进橱柜,出来时看到裴温正在阳台看花。
“喜欢?”
身后突然传来顾恺的声音,裴温抬起脸看他,点头,笑道:“挺好看的。”
“喜欢哪盆,我送给你。”顾恺说。
裴温却摇头:“不用了,我肯定养不好,你Jing心养护的花,到了我家,估计没多久就得养死。”
“有的花很好养活的。”顾恺说,指着旁边一盆仙人掌,“比如说那个。”
裴温依旧摇头:“我养死过一盆仙人掌。”
顾恺一愣:“你怎么做到的?”
“……水浇太多了。”裴温羞愧地说。
“……”顾恺陷入了可疑的沉默,片刻后他回答,“那还是不送你了,你想看就过来看。”
“我随时欢迎你。”
裴温噗嗤笑出声,点头:“我知道了。”
阳台的面积比较宽敞,虽然下了雨,但只有靠近护栏的地方被雨水淋shi,而靠客厅的地面则是干燥的。
顾恺拉了把椅子坐下,望着细雨中的城市道:
“这样的天气,坐在阳台上赏花赏雨,最舒服不过了。”
“嗯,最好再抱上巴赫。”顾恺回头望了望,“不过他睡觉的时候一般不喜欢别人打扰他。”
裴温也在顾恺身边坐下:“你不工作的时候,就坐在这儿?”
“也不一定,偶尔我也会打打游戏,不过我打游戏的技术……”顾恺再次陷入诡异的沉默,旋即转了个话题,“或者,弹钢琴。”
他选了个更符合自身美好形象的娱乐方式。
游戏上他只是个落地成盒的菜鸟,就不说出来丢人现眼了。
“你想听吗?”顾恺悠闲地仰头靠着椅背,偏头看裴温,“我给你弹几首巴赫的曲子。”
裴温微微一笑,学顾恺昨晚的用词:
“荣幸之至。”
琴房同样在二楼,面积不大,整体装修风格更加复古,地面上铺着厚实且花纹华丽繁复的地毯,以尽量减少可能出现的噪音。
钢琴摆在离窗户不远的地方,一份翻开的琴谱正静静地躺在那儿,皮革质地的琴凳足以坐下两个人。
钢琴前方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巴赫肖像的油画。
肖像画右侧立着一个木制展柜,柜子中是各种Jing致的摆件儿。
而窗户的左下角还有一个画架,上面是一幅印象派油画,模仿莫奈的日出而作,强烈的色彩对比十分抓人眼球。
画架一旁,圆形大花盆中种着一株一米多高的南洋杉。
附近还有一张沙发,看起来是给聆听者用的。
顾恺拉开窗帘,室内的光线陡然明亮起来,他又将窗户拉开一条缝,带着shi气的秋雨斜斜飘进来几丝,但离钢琴还远,不必担心打shi钢琴。
“坐。”顾恺指着那张沙发,“想听点儿什么?”
“你喜欢什么,就弹什么。”对巴赫基本没有了解的裴温说。
顾恺在琴谱上翻了翻:“……那就弹我最近最喜欢的曲子之一吧。”
男人闭上眼稍稍酝酿少许,少顷便开始演奏。
他修长的指尖落下时,一个轻柔而优美的音符随之传出。
裴温的注意力不自觉地被吸引了。
演奏流畅地继续进行下去,每一个琴音都明亮、圆润,像珍珠相撞发出的声音一样动听,时轻时重,时缓时急,犹如人的心情。
即使是不太懂音乐的裴温,也能从顾恺的演奏中听出一些似是而非的情绪,显然顾恺是带着感情来演奏这首曲子的。
裴温坐在沙发上,难得地放松身体,任由自己的后背靠在沙发上,还顺手拿了个靠枕抱在怀中,从侧后方注视着顾恺。
窗外的雨声渐大,噼里啪啦打在玻璃窗上,水滴顺着明亮的窗户往下流,汇聚成一道细细的水流,蜿蜒到窗台上,接着消失不见了。
秋风从窗户缝隙灌进来,吹动南洋杉的叶子,发出轻微的沙沙响声,南洋杉纤细的枝丫随之轻轻晃动。
这些声音都与顾恺的指尖传出的琴音融为一体,成为自然的一部分。
宁静又孤独的乐声,仿佛这天地间仅剩下他一个人,却并不让人感到害怕,反而觉出某种安然与自在。
裴温忍不住去观察顾恺的手。
那是一双会弹钢琴、会画画、会种花,但不会煎蛋、不会打游戏的手,并不十分白,却修长而有力量。
手指富有技巧性地在黑白琴键之间快速穿梭、翻飞,弹奏出的音符仿佛具有魔法的力量。
“这首曲子叫什么?”静谧中,裴温忽而出声问。
顾恺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仰起脸,望着墙上那副油画,说道:
“哥德堡变奏曲。”
作者有话要说: 建议搭配着这支曲子看这章hhhh,我听的是朗朗版本的
第二十七章
“哥德堡变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