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又是一阵唇枪舌剑的交涉,因为没装车载记录仪,只好再去调取监控。全程除了交警过来取证,南栀坚持不让季寻出面,自己搞定。
她踩着一双高跟鞋,裙摆摇曳如风,温柔里透了几分飒爽。
后来回到车上,还有未散去的群众跟她打招呼:“怎么样啊,那女的呢?”
南栀弯起眉眼,好心情地说:“交警同志说她妨碍公众秩序,被带回去批评教育啦。”
“哦,还真是碰瓷的啊?”
“那当然了,说不定真是惯犯呢。”南栀说,“您几位在附近的多注意注意,别被那人讹上。”
如今的气温已经居高不下,她在太阳底下跑了这么久难免出汗。
车里与室外简直就是两个世界。
南栀鼓着腮对上空调出风口吹了一会儿,才偏头朝驾驶座做了个ok手势:“好了,搞定。”
“干吗不让我下车。”季寻隐隐有些不高兴,目光落在她的颈侧。
她出了汗,有几缕长发黏在脖子两侧,吊带裙遮挡不住的地方,两根Jing致的锁骨凹陷着,如同白玉。就这样在外面跑了许久,惹了许多男人不怀好意的目光。还是为了他的事……
想到这,少年愈发自责。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
“可我在乎啊。”南栀接得很快。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那么郑重其事,反而单手搂着长发,另一条手臂在包里胡乱摸着,大概是在找发绳。漫不经心地接上这么一句,神态自然得更让人心动。好像保全他,是一件不用考虑太多、下意识就会去做的事一样。
季寻像被攥着心脏,一阵一阵地疼。
她说在乎他。
她给的温柔太多了,多到让人怀疑她是不是对所有人都是这样。季寻忽然就压不住心头山火:“为什么。”
南栀有一瞬愕然,而后听他说:“我不是你弟弟,也不想做你朋友。”
暗示已经很明显了。
突然有人敲了敲车窗,穿着制服的交警低下腰,往里看了一眼:“处理好就离开现场,别堵路了啊。”
“啊,这就走了。”南栀好脾气地笑笑,然后示意驾驶座,“走啦。”
她总是这样幸运躲过。
车子继续往郊外开了不到二十分钟,最后停在一处空旷的车棚底下。不远处还零星停着几辆豪车,只有这处车棚是空着的,似乎是为谁特意预留。
天转热,日头也变长,此时日光还很盛,蝉鸣鸟叫不绝。
从进来时南栀就在留意四周,看起来这里像是一处汽修厂。
只不过开在郊外,人烟稀少。
她问:“你朋友都在这?”
“嗯。”
刚才起,季寻的话就不多。
他仿佛藏了心事,气场格外压抑。就算现在淡淡扫过来一眼,眼底都似乎暗藏波涛。季寻是个不爱藏情绪的人,骨子里透着桀骜,高兴与不高兴都摆在脸上。一旦熟悉,要判断他的情绪太简单了。
就比如此时简简单单一个“嗯”,显然是压着一股劲儿。
“怎么了?”南栀低声哄他。
中间有一大段空白被蝉鸣填满了,他抿了下嘴,态度是前所未有的强硬:“我想要答案。”
压不住了,那股想要拥有的浓烈感受。
从他的眼里,南栀看到了他说的答案是什么。
不是弟弟,也不想做朋友。剩下的选择项并不多。
她承认自己会被吸引,也想更进一步走入漩涡。但是这么突如其来的、不给任何心理准备的进攻模式,是她不熟悉的。
犹豫片刻,听到啪嗒一声,他解开了安全扣。
只不过动作不是向她,而是缓缓扭头朝向窗外方向。他抬了下手,指节落在后脑伤疤处。
“你知道这是怎么来的吗。”他曲了下指节,露出黑发掩盖下的疤痕。
南栀隐隐预料到什么,被他牵着往下问:“怎么来的。”
季寻:“那年在大剧院,我救了个人。”
指节插进黑发,南栀这次看的很清楚,留下疤痕的那处已经不再生长头发,细长条,像锋利的手术刀刀锋。
过去的一切终于要坦诚相待。
她已经知道接下来要进入什么样的话题了。
南栀目光定定:“是那次受的伤,对吗。”
“是。”
“为什么……现在忽然要说。”她问,“我拿着手表试探的时候,你还——”
明明是背对向她,南栀却似乎穿透一切看到了少年坚定的神情,他打断:“不想让那个人逃避了。”
可这样不就进入了她和周远朝的死局吗。
无论她做什么选择,周远朝到最后都以为她是因为感激才会同他在一起。南栀本想把这件事变得更纯粹一点的。
她还没说话,季寻就已经收回了手。
他重新靠在座椅上,手指自然下垂,有一下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