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道友不死贫道,顾遥眼神好,一眼看到姜翘不自然的表情,探身过来看,幸灾乐祸地笑了。
“我们的红桃Q小姐到位了,红桃Q小姐的方块八在哪里?”
姜翘屏息等着听谁是方块八。其实不管是谁都尴尬,毕竟是对着那个人耍酒疯,女生还好,如果是男生,姜翘简直不敢想象那个画面了。
啊啊啊啊啊!
顾遥怎么想的啊!
姜翘紧张地拿手刮了刮牛仔裤。裤子是涤纶材料的,丝丝的硌着指甲往前一划。
空气安静了几秒,见没人应声,在座的人愣了几秒,探着头小声问周围的人是什么牌。
迟南夏动的时候,谁都没有想到。
他气场冷,动作也少,玩了几轮,除了丢牌其他没动过身,左手全程搭在腿上,瞧着一幅百无聊赖的模样。
现在他身子倏地往前一撑,背脊拉出一条笔直的线条,垂下脑袋,右手把自己手下的牌往上一翻。
方块八。
一直没动过的左手很顺手的抽过姜翘手里的红桃Q,慢条斯理地,并排放在了一起。
不仅姜翘懵了,其他所有人都懵了。
打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想过迟南夏会和他们玩这种弱智游戏。迟南夏整个人的气质和这种场面格格不入。老实说,牌第一次轮到迟南夏时,他们有想过要不要直接跳过。
但是出乎意料地,他俯身抽牌了。
虽然还是没有参与的样子,但起码会抽牌。
姜翘愣愣地看着迟南夏站起身朝她走过来。
男生很高,逆着光,黑眸匿在Yin影里,瞧不出情绪。
顾遥也反应过来了这个情况的尴尬,她哪敢叫迟南夏干什么啊,讪笑道,“要不就算了?”
“算什么算?就是要这么玩才有意思!”赵辞在一边,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大声反驳。
空气静默几秒,迟南夏就那么站在她面前,看她。
姜翘只好硬着头皮站起身来。
从始至终,迟南夏除了向她走来没有其他的一个动作。
她也不懂他的意思。
是怕她一个人红桃Q,却没有人愿意一起玩的方块八尴尬吗?
可是现在又怎么搞?在他面前表演耍酒疯吗?
顾遥也知道玩大了,坑了姐妹,又没有办法,只能站在一旁给她递了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倒是赵辞兀自兴奋着,指挥着同组的人关了他们这一块的灯,又拖了把椅子放在他们围成的圈正中央。
忽地昏暗起来了。
他们组和其他组隔得远,只有隐隐约约的声线从旁边传来,像把这一块区域倏地辟出来。
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
姜翘呼吸都慢了。她不知道怎么表演醉酒,更不知道怎么在迟南夏面前表演……
Yin影下,迟南夏低着头,看她。鼻梁很高,额发自然垂在眉骨上,睫毛很长很密,眼皮褶皱深,光倒影在他的眼睛里,能清楚看着自己的模样。
忐忑的,不知如何是好的。
大概是对视的时间有点儿长 ,赵辞说:“方块八快坐下,红桃Q也快动起来,你在耍酒疯呢,怎么和方块郎有情妾有意地对视上了,还没到这一步呢……”
赵辞嘴巴没把门,胡说八道了一通,姜翘腾地脸一红。
迟南夏淡淡撇过去一眼,赵辞悻悻地闭上了嘴。没几秒,又不死心地催促上。
姜翘直愣愣地看着迟南夏。
怎么搞?我应该做什么?
在迟南夏面前表演耍酒疯吗?怎么表演?
耍酒疯怎么能让迟南夏看到!又不是什么好看的东西!而且赵辞怎么说话的,什么叫还没到这一步?
姜翘垂着脑袋,莫名不敢抬头看迟南夏。
空气沉默几秒。
她听见迟南夏说:“抬头。”
她抬起头,见迟南夏勾着身子,把椅子拖在自己身后,双腿交叠坐下。他腿长,椅子承载不住他腿的长度,往外直楞出好多。
而后,抬眼,看她。眼神似乎有重量,沉甸甸地落在她身上。
莫名地,圆形空地一下子变得逼仄。
她似乎被迟南夏的气息包围了。
耳边是赵辞一叠声的催促,在催她快表演。
姜翘没有办法,顶着迟南夏的视线,僵着脖子,向前走去。
她不知道醉酒是什么样子,她没经历过喝醉,只能机械地模仿在从电视上学来的醉酒样子——摇摇晃晃,世界天旋地转的。
于是学着跌跌撞撞地往迟南夏走去。离迟南夏越近,他视线的压迫力越明显。
姜翘呼吸一窒,又加上本来就是刻意模仿,于是左右脚互绊,整个人失去重力向前扑去。
她撞到一堵rou墙,随后是迟南夏的闷哼。他大概没想到自己送了这么大一个见面礼。她跌得结结实实的,脑袋“嘭”地擂到迟南夏的胸膛上,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