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欣:“怎么等一晚上,这边有熊。我就不该选白色的——”
贺启赶紧打断齐欣:“不是你的问题,刚才你也看见了,距离太远,灯光照不过来的。什么颜色都看不见的。”
齐欣突然不哭了,抹了一把脸,然后一声不吭,再开口语气坚定无比:“我从车窗出去求救。”齐欣看着贺启,眼神不容置疑。
贺启不赞同:“救援人员说不能出去,外边危险。”
齐欣:“他们不会再来救我们了。”
贺启:“那就一起等一晚上,明天白天会有人看见我们的。或者我们明天白天一起出去找救援。”
齐欣:“如果今天晚上下雪,我们会被完全掩埋。”齐欣抬头看看车顶天窗“到时候连这一扇小窗子都打不开,出不去了,别人更是发现不了我们。而且就算不下雪,春季的风也会把这些雪都刮起来,到时候一样会掩埋掉我们。”
贺启:“你自己出去,那么高的坡都是冰,你怎么爬上去?外面又可能有野兽。要去我去。”
齐欣:“你体重比我大,而且你没有经验,在这种雪坑上走不了几步就会陷进去。”
贺启觉得自己似乎什么都做不了,无力的反驳:“齐欣——”
齐欣打断贺启:“相信我,我会平安无事的找到救援,然后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齐欣边说边打开天窗,贺启心情复杂,默默帮齐欣穿戴好手套帽子。
周围黑压压一片,乌云盖月,一点光都没有泄露下来,皑皑白雪竟如一片漆黑的沼泽,安静的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
齐欣爬出天窗,回身悄悄和贺启说:“你把窗户关好,我很快就回来。”
贺启真看到齐欣出去了,又忍不住想把齐欣拽回来,外面太黑了,太危险了,手动了动,最后点点头,却也没有把车窗关起来,紧紧的盯着齐欣的一举一动。
……
齐欣猫着腰,小心翼翼的试探着脚下的雪,再小心翼翼的迈出一步。雪直接陷到齐欣小腿位置。走三步陷一步。
贺启后悔让齐欣出去了,他看着齐欣走了一小段路,跌跌撞撞,几次都差点整个人陷到雪坑里去。
贺启身子探出车窗外,他随时准备拉齐欣回来。
一段路不长,齐欣身心紧张,却走得满身是汗。突然,远处林间传来一声野兽嘶吼,齐欣惊的汗毛直竖。眼睛瞪圆查看周围,像被施了定身咒般一动不敢动。
贺启听到那声嘶吼,直接爬出车外向着齐欣跑去。一脚踏入雪坑,直接陷入整条腿,大雪没过腰。不管不顾,继续挣扎着向齐欣去。
齐欣回身向着贺启,俩人默契的没有说话。贺启冲齐欣招手,齐欣僵硬的返回贺启身边。俩人互相拉拽着返回车边。
那野兽还在嘶吼,声音时远时近。贺启只顾着用自己的身高优势,把齐欣从雪坑里托上车顶。齐欣跪爬在车顶,伸手拉着贺启往外拽。
贺启爬上车顶,第一时间把齐欣塞回车里,然后自己也钻进去,快速回身关好车窗。
齐欣声音发紧,悄声问贺启:“是熊?”
贺启面色紧绷:“好像是。”
齐欣又问:“在我们附近?”
贺启:“不确定。”
齐欣被那一声声嘶吼吓的浑身发抖。贺启把齐欣揽在怀里,声音刻意放松:“没事的,我们在车里,它伤害不了我们。”
齐欣只闷闷的回一句:“对不起。”
贺启摸摸齐欣的头:“你没做错什么。”
齐欣像泄了力,轻轻靠在贺启肩头再没反应。贺启也像得到安抚,神经不再那么紧绷。
突然,动物粗重的喘息声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清晰,穿透车窗,传到齐欣和贺启的耳朵里。齐欣一直闭着眼睛不敢睁开,也不敢喘气。贺启把齐欣往怀里紧了紧,眼睛警惕的盯着车窗外。
一只憨熊慢悠悠的出现在车前方,雪坑的边缘。熊看了看陷在雪坑里的车,原地来来回回转了几圈。贺启紧张的把齐欣越楼越紧,齐欣也紧紧拽着贺启的衣服,用力缩成一团,企图不让熊注意到他们。
那熊试探着向雪坑里走一步,雪一下子陷到熊脸下方。雪坑里那辆车实在让熊好奇,它又再次尝试踩入雪坑,再次陷进去。贺启一直紧紧的盯着前方那只熊,脑子里想着怎么才能熊爪逃生。
那熊几次尝试都不能在雪坑里前进半步,恼怒的向着雪地里那辆车发出示威的吼叫。贺启以为熊要冲过来,瞬间把齐欣整个人护在怀里,转回头死死盯着那熊。齐欣在熊喊叫的那一刻下意识护着贺启的耳朵,掩耳盗铃式的自我保护。最终那熊选择放弃,然后慢吞吞的转身离开。
贺启透过车窗那一条小缝看着那庞大的黑影转身离开,慢慢往树林深处走去。
贺启松了一口气,拍拍齐欣,轻声说:“是一只熊,已经走了。”
齐欣睁开眼,小声问:“去哪里了?”
贺启指指树林深处:“应该是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