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打算开车送她回去的,如果有机会,当然先一起吃个晚饭最好。
可她对他的主动询问拒绝得那么干脆,他的后着就全都没了出路。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她裹着他的外套,应该不至于太冷了。
——
讲完电话,吴惜将律师发过来的联系方式转给大姨,才略微放心,将手机揣回包里。
她拉了拉曾宇浩的大衣,脸上发热,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已经有多久没穿过他的衣服了……
那时裹着他的外套,沉沉地睡在沙发上,睡在他无处不在的爱意里,就算他不在身边也可以时时抱着她。
而现在,是不是也可以算是这样了……
还有,现在踏下心来再回味刚才他的那些责问……
她没好意思细问,而当时仓促间只能想到是他看到过老唐发生了某种误会,此时有了时间,再细细盘点,她确认自己也并没有其他可供误会的人选和事件了。
当年的事情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之内,她都完全没有心思再重新开始一段感情,而待她觉得内心渐渐平复,也没再遇到任何让她想要哪怕是试试看的人。
也是,她的工作一直都在月子中心,同事全是女的,客户里的男性也全是nai爸,哪有发展的可能性。说来也让人哭笑不得,身边跟她一样工作中接触不到异性的同事,若年纪稍大还单身,往往都有人介绍相亲,而由于她们的工作性质,成功率还挺高的,可偏偏没人给吴惜介绍。
她这样的条件,大家都默认她有人追,给她介绍是冒犯了她。
当然这也是她所乐见的,如果人家给她介绍,她不接受容易得罪人,去见了吧,又怕再陷入什么麻烦。
无论是像岑靖还是像曾宇瀚,都是麻烦。
唯有曾宇浩……那不是麻烦,但她知道,那是她这一生,都不会再遇到的了。
所以除了最近两次和老唐在一起的情况,再有别的异性能与她组成任何足可引发误会的画面,都是不大可能的事。
吴惜的心跳得快一下慢一下,恍恍惚惚之中,感觉一下子就进了家门。
她脱下曾宇浩的外套,有些不舍,有些犹豫。
要设法还回去吗?
想想似乎很尴尬,先放着吧,反正他也不会缺这一件衣服。
她这样想着,将这件大衣挂进衣橱,小心地抚平衣服上或许并不存在的褶皱,情不自禁地抱着它静静靠了一会儿。
心里好像就不那么累了。
想到心累,她才忽然又记起大姨的事。
然而掏出手机,并没看到大姨的回复。
她又有些烦躁起来,一时真不想管,索性先放着,去把晚饭做了再说吧。
吃完晚饭再收拾干净已经快七点了,天早已黑透,但大姨那边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吴惜忽而心里起疑。
大姨刚才不是说今晚之前必须先还两万吗?如果那不是在讹她,那就说明这个问题已经解决了?
以吴惜这么多年的了解,大姨虽然不算什么品行高尚的人,但也不至于大jian大恶,撒谎骗钱的事她还是做不出来的,而且当时她说到今晚的两万,那种情急听起来不像是假的。
现在大姨不急,就轮到吴惜急了,她连忙打电话过去,尽量缓和地问:“律师的联系方式你收到了吧?联系了吗?”
“哦,再说吧。”
吴惜忍不住有些上火:“什么叫再说啊?你现在不急了?今晚的两万还给银行了?”
“嗯,你不是不管吗?不用你管了。”
“我怎么不管了?这不都给你找律师了吗!人家是熟人介绍,很靠谱的,你不想单独去见,我明天请假陪你去!问题是你现在哪儿来的钱还给银行?”吴惜越听越不对劲。
大姨被她逼问不过,或许也是觉得这事跟她有关,反正也瞒不了多久,索性告诉她了:“就你以前那个同学,你还跟他谈过呢吧?岑靖,他给我转的钱。”
吴惜的脑袋嗡的一声就大了:“你说谁?岑靖?!”
“嗯,我先前根本就没打算麻烦你,早上先遇到他妈了,他妈人真好呀,这么多年每次见到我都还过来打招呼聊几句,总说惦着你,你要是她儿媳妇就好了,唉我说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从小就不听我的,我管也管不了……”
“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了,”吴惜蹙着眉打断了她,“所以你就跟人家要钱了?”
“没有!我就诉了诉苦,人家人好,回去跟儿子说了,那小伙子跟他妈一样,也是人真好啊!刚才就打电话来问,一听问题没解决,二话没说就给我打了两万!我说你呀到底是怎么想的,这岑靖可出息着呢!他妈说他毕业后当那个什么医药代表,特能挣钱,没几年就自己当小老板了,管着一群医药代表!你说你要是嫁了他,我哪还用过得这么苦,有些什么事他都能帮衬,他妈也不是刻薄婆婆,我们姐俩聊得来……”
吴惜听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