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模模糊糊零零碎碎的梦,像是被重新拼凑起来,里面的故事旧影依旧模糊不清,可那个于她而言很重要的人,好像有了清晰的模样。
心底微微泛起一阵涟漪,可此刻的她并不知这心动为的不是眼前的何烬。
瑾霜居,烬霜居,一字之差,圆了自己的梦,伤了所爱之人的心。
古寒霜在何烬面前毫不掩饰的哭了起来,像是找到了方向和依靠,何烬将她安抚好后,送回了房间,与胡迷带着靳寒川一并离开了宁城,前去帝都。
天气Yin沉沉的,云彩像是染了墨,风起长林,九重天内的树木被吹的摇摇晃晃,遍地残花随风而去,云烟湖水波浪汹涌,竹石溪涟漪澎湃,早已谢了的桃花冷冷清清,还未变红的枫叶少了几分热烈。
浮生路上,空旷寂寥,纳凉亭里,人走茶凉。
九重阁的实验室内,花未止躺在床上,呆呆的望着天花板,一声不吭,也无心去顾及什么,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郅野手里拿着一支注射器,其中的药剂是荣榭特地为她配制的,她如今百毒难侵,一般的药物很难对她起什么作用。
他站在一边,自己竟有了几分犹豫,凑近她,想与她说说话。
“小妞儿,我是三哥,听得见吗?”
花未止一动不动,并未理睬他。
郅野依旧执着的与她交流着,说了很多他们曾经许下的承诺,上一世也好,这一世也罢,他们都有更多事想做而未做,有太多遗憾没能弥补,还有很多地方没有一起去。
他们的故事,还应该很长很长。
“小妞儿,三哥答应你,以后一定接你回家。”
花未止有了一点反应,侧首看向他时,眼角落下一滴热泪,两人相望着,眸底悲涩交加,冰冷的ye体由郅野亲自为她注射,她闭上双眼前看到的最后一个人,依旧是他。
风静静,轻轻推开木窗,悄悄溜进来,与粉色风信子擦肩而过,又悄悄跑出去,吻别窗台风信子,带走了房间内萦绕的柠檬茶香。
7月7日,Yin。
九重阁阁主花未止去世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江景国际,几乎无人不知,昔日那位入了江景簿,炸毁调香阁,令人好奇又闻风丧胆的少年,彻底离开了这个世界。
消息是从九重天传出来的,问情殿的情报也十分确切的指出花未止已逝世。
帝都,公墓。
天空下起了小雨,细细密密的,像温柔的羽毛,墓碑上是面带笑容的黑白照片,照片上的少年,笑的阳光灿烂,短发格外张扬不羁。
郅野站在墓碑前,抬手碰了碰花未止的照片。
从此以后,世上再无花未止。
纵然大部分人都知道这只是一场掩人耳目的戏,可为了给花未止打掩护,来的人不少。
九重天的人无一缺席,连靳寒川也来到了此处,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站在人群最前,墓碑左边,静静地望着墓碑上的花未止。
古寒霜也来了,华瑾川站在她身侧,华略和郅予自然也在这里,胡茫茫扶着哭成泪人的葛欢颜,步蔚蓝和步萌,谌江与谌原皆在其中。
唯一遗憾的就是,国外的郅萱没能来,下落不明的云映依旧没能找回,而花未止最大的牵挂花景御,生死未卜。
荣榭并未离开,荣栖也跟在其后,一并参加了这场混淆视听掩人耳目的虚假葬礼。
死亡是假的,葬礼是真的,这是祭奠“死去”的花未止,亦是迎接“新生”的花与。
向死而生,与世无争。
葬礼结束后,靳寒川离开了九重天,断了与他们的联系,对花未止的去向,也不再追问。
7月8日,晴。
雨后空气,格外的甜,盛夏的阳光炙热无比,树叶青翠欲滴,原野苍茫无限,枝桠蝉鸣阵阵,微风拂面,不骄不躁。
郅野将玉佩戴在她的脖子上,此刻的她在他怀中安睡着。
他为她换上了漂亮裙子,以后他的女孩,再也不用装作是男孩子了,可以穿漂亮裙子,可以买漂亮首饰,可以活成自己喜欢的模样。
而他,也会一直陪着她,爱着她。
“确定要送小妹儿去南城?岂不是羊入虎口。”胡迷再次确认道。
他实在搞不明白郅野为何要这样做,南城可是有不少林浮楼的耳目的。
“南城是她的家。”
在她更改过的记忆里,一切都是在故乡发生的,她也从未离开过家乡。
他只简单的解释了这么一句,之后便没再说话,用所有剩下的时间看着她,偶尔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对着她笑。
南城,程家。
程枫对突然到访的郅野郅予十分惊讶,但也并非没有听过这两兄弟的名声,尤其是近几年帝都商圈动荡不定,郅家的事频频被媒体盯着,想不知道都难。
他与花柏诚是挚友故交,但算起来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了,岂料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当初得知花氏茶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