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
观亭月:“……”
这个男人好麻烦!
她毕竟就两条手臂两条腿,支撑平衡的东西只这么点,再多也没有了,让他那般一警示,本能地要抽回胳膊,身体却不由骤然打了个滑,直挺挺地冲他倒下来。
燕山登时愣住,连忙伸手要去抱她,但下一刻,观亭月已猝不及防地撞了他一个满怀。
她靠上来时往周遭掀起一小股凉风,嘴唇准确无误地贴到了燕山脖颈裸露在外的一片肌肤。
被寒冬冻得冰冷的锁骨顷刻接触到温热的吐息,瞬间就让他涌起一阵战栗。
燕山当即僵了一僵。
狭小木柜中的兵荒马乱短暂地戛然而止。
除了极细微的呼吸声,安静几乎得有点窘迫了。
那缕喷在他颈窝处的热风柔软得仿佛是一团轻飘飘的棉花,如有实质一样,沿着某根血脉蛛网似的四散蔓延,最终扩散到五官六感里。
观亭月睫毛眨了两下。
她约莫也意识到眼下的举动有那么一些不妥,然而假若蓦地把人推开又过于刻意了。她先是不自然地别过脸,尽量挪走嘴唇,刚犹豫着要不要起身时,后背却忽的一沉。
燕山的手臂轻轻环了上来,他举止不很轻佻,是那种,自然而然的一个保护的姿态。
宽大修长的五指兜着她的头,将冰凉柔软的青丝紧贴在颈后。
观亭月垂着眼睑,视线里是他藏青的外袍,彼此间靠近如咫尺,她方能嗅得燕山衣衫间呼吸中的冷冽与干净的味道。
恍惚像深山里孑然伶仃的梅香。
她忽然就不太想推开他了。
燕山听见耳畔若有似无地浮起一声低低的叹息,低得他还未能捕捉到,便迅速地消散在逼仄的左右。
而正在这时,观亭月的脚踝颇为不合时宜地踢中了那两只香炉。
“哐当”一阵脆响。
观亭月:“……”
燕山:“……”
他用眼神抱怨:你在干什么?!
观亭月咬牙切齿:不然换你在上面?
“快别闹了。”燕山从柜门的间隙中看见明显被惊动的金临,“现在怎么办?”
年轻公子此前已行至门外,乍然闻得声响,他猛地回头,神色带着不加掩饰地探究,愈发警惕地环顾周遭。
观亭月混乱中也顾不得许多,掌心撑着他的胸口,撑着他的腰腹,勉强把自己支棱着坐起来,刚抬头,后背就又蹭到了那两口破铜烂铁。
“哐当”。
好家伙,这比刚才那声还要清晰。
“……”
燕山笑了一下埋汰她:“我看你不如直接出去和他打招呼算了。”
观亭月:“……闭嘴。”
金临听出异响的来源所在,笔直地把注意力集中在墙角古朴沉重的大衣柜上,不自觉放慢了脚步,一点一点,小心翼翼且谨慎多疑地逼近。
柜子并未上锁,打开只是时间的问题,他们躲在内里无处可去,不知到时候被人家当场抓住要如何解释。
似乎不管怎么分辨,都带着点暧昧不清的意思。
反正燕山自己是觉得没所谓,不仅如此,他竟还有些卑劣的期待。
观亭月趴在门缝瞧了瞧金临的情况,随后又坐在chaoshi干硬的被褥上,手指不安地敲击着下巴。
外面细碎的足音越来越近,她哪怕轻功再好也无法从半指来宽的缝隙里飞出去——自己又不是纸。
她发愁地往后一靠,正焦头烂额之际,观亭月忽然察觉到什么古怪似的,微微侧目。
金临神情冷凝而严峻地盯着Yin沉沉的木柜,确定袖中的淬毒匕首尚在,这才伸出两手轻放在铜环上。
他故意停顿了半刻,继而猛地一拉——
短刀迅速出鞘,映着淡薄的月光,白刃锋利尖锐,或可削铁如泥。金临紧握着刀柄戒备地对准前方。
衣柜扑面而来的是陈旧腐朽的气息。
底下铺着发霉变硬的被衾,另有几件叫老鼠咬得支离破碎的花布衣裙,此外并无他物。
他狐疑地用刀刃挑起棉絮来看,经年的灰尘纷纷扬扬,最后只掉出两件生了锈的香炉,在地上滴溜打转。
*
燕山从半人高的豁口处跳下来,随即便回身去扶观亭月。
很奇特,衣柜靠墙的那一边竟是活动的,推开之后他们发现墙上居然也开了一个石门,但比之金临那扇要小上一半,只能供人弯腰而入。
两人顺着狭窄的通道难受地往前摸黑了半盏茶的路程,最终抵达了这里。
眼前摆着一条宽敞的长廊,不远处隐有灯光暗闪,仿若另藏玄机。
“这应该就是方才金临从石门进来后走的道。”观亭月朝背后望了一眼,“他没有追来。”
也意味着,金临对多出的暗格并不知情。
燕山:“据说时下的工匠在动工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