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小公主这么欺负他了,可他见她受伤仍旧心疼。他的心似乎被人剖开,那样淋漓鲜红,裸露在外的每一寸都裹上鲜血。
沈娓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低头就瞟见了伤口。
她抬手捋起脸颊一侧的发丝,将手藏到身后,不在意地摇摇头:“被可爱抓到了,不碍事的,已经打过针了。”
傅沉楼抿紧了唇,连眉眼都是冷的。
他长臂一展就拿到了桌子上放着的药膏,拿在手里时却迟疑了一瞬,愣愣的,没有动作。
沈娓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有些不解。
傅沉楼想了有一分钟,随后又死死地抿了唇,他低着眸,厌烦又生气地把药膏扔到一边,又像刚才那样重新打开抽屉拿出一管新的。
新的,是没被用过的。
他动作缓慢却简洁,打开药膏之后就拉过了沈娓的手放在被子上。他在指腹上沾上药膏,细细的搽在沈娓的伤口处。
药膏是凝胶质地,透明色的,还有着一股清香。抹在手上凉凉的,镇定消痛。
沈娓脑子有些发僵,不自在地动了动手,下一秒就被按住了手腕。
傅沉楼知道自己对上小公主就不正常了,明明知道这样会让她不开心,可他还是这样做了。
他强迫自己不去碰她,将那样浓稠的视线变得冷凝,声音也冷淡下来。他抬眸看她:“别动,给你擦药。”
沈娓偷偷地瞄他一眼,又鼓了鼓脸。她不懂他的情绪怎么变得那样快。
看见他身侧另一边孤零零躺着的药膏,她疑惑地开了口:“傅沉楼,为什么不用那个?”
傅沉楼抿抿唇,低眸扫了一眼那边的那管,又收回了视线。他克制自己握住她的手再轻一点,他告诉自己,她不喜欢他那样。
他心里沉甸甸的,明明那样珍而重之地喜欢一个宝贝,但是宝贝不喜欢他。
或者说他只被短暂地眷恋过,之后就被放弃,以后又被抛之脑后,不再想起。
傅沉楼眼神Yin冷了一瞬,他不想那样。
小小的一道划痕他却涂了很久,然而小公主没有个察觉。
傅沉楼最后强迫自己放手,他拍拍她的手腕,冷淡地出声:“好了。”
沈娓收回手腕,只听他低声说:“是我用过的。”
沈娓看他一眼,也许是自己觉得今天那样欺负他太过分了,她现在对他的态度温和太多,隐隐回到当初刚认识时候的感觉。
她好奇地看他:“你是有洁癖吗?所以才开新的。”不想别人用他的东西才那样的吗?
傅沉楼又被气到,他不懂她为何总是这样会折磨他,好像天生的一样。
他冷淡抬眸:“你不清楚我有没有洁癖吗?”
似乎是被气到了,他说完又淡下眉眼补充:“……没有,我没有洁癖。”
沈娓抿了唇,没敢再开口。她记起来自己从前吃不完东西的时候都是他帮忙解决的。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有洁癖?
他从前可真是委屈,明明被自己缠上,却还要吃她剩下的东西。
她觉得心虚了,就忙息了音。
傅沉楼没说话。开新的是怕她嫌弃他,不想用他用过的。
他很清楚他们之间已经有了距离了。
就像是还不熟的时候一样,她站在院子里被蚊虫咬了满手臂的包,而他也是拿出一管新的药膏去。
即使那时候还不熟悉,但他仍旧给小公主更好的东西。
那种小心翼翼珍视的动作,似乎是生来遇见她就已经有的。因为面对别人时,他从不会费神去多想些什么。
沈娓见他已经冷静下来了,就打算说出莫寒事情的真相。
她抬眸看着他,他虽然现在还是去工作时候的发型,但是眉眼垂着,没有丝毫在外的戾气凌厉,温驯极了,像驯化好的狼犬。
沈娓稳了稳心跳,抿唇道:“傅沉楼,其实我……”
傅沉楼沉默了下,开了口:“你别说,娓娓。”别再说那些推开他的话。
他抬手拉过她的手,看着她右手手心里那道不曾褪去的伤疤,又用指腹磨了磨。
有些暧昧,又有些痒。
沈娓用力往回拉,然而没用,她蹙眉,哑着声音:“傅沉楼,你放开我的手。”
傅沉楼看她气红了的脸,被气急了的她也不会骂他。
沈娓抿抿唇,无可奈何。
傅沉楼低眸看着她的手,呼吸艰涩,他抬起微红的瞳,清澈的眼底倒映出不解又惧怕的她。
“娓娓,喜欢我吧。再喜欢我一次。”一次就好了。
冷淡禁欲的男人此刻克制着声音,低声恳求着她,说出那句藏在心里许久的“再喜欢我一次”,沈娓震惊得睁大了眼。
然而这没完,沈娓见他又出了声。傅沉楼微白的唇动了动,他静静地看着她,一如从前那样温柔沉默:“就当可怜我,娓娓,再喜欢我一次吧。”
可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