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颇有些歉疚,抓了抓手心里的衣服,小心出声:“对不起,又麻烦你了。”
傅沉楼步子猛地停住,最后却是什么都没说,若无其事地继续走。
过了半晌,他才平静道:“沈娓,你衣服shi了,头发shi了,胳膊用不了力,身体也几乎动不了。”
沈娓指尖微动,抬头看他。
只见他眉眼从容平静,嗓音低沉而淡漠:“你确定可以照顾好自己吗?”
沈娓抿唇,倔强地垂了眼,“我可以的。”
说完这句话后傅沉楼没再出声反驳,他继续走了,然而直到看见熟悉的巷口,沈娓才回神。
“……你,”沈娓不知道该怎么说,然而也知道他是为她好,许久后又是咽下了心里的话。
走到门口,沈娓松了手,打算下来站一会儿让傅沉楼开门,然而他没有松手。
沈娓抬头看去,只望见了他下颌的轮廓。
一阵沉默后,她听见他低哑的声音:“钥匙在口袋里,拿出来开一下门。”
沈娓抿唇伸了手去拿,许久后才摸到钥匙开了门。
沈娓内心深处有些不好意思,也许是当时太疼了,以至于她没觉得有多羞耻,然而现在一路被包得严严实实地抱回来,那些丝丝缕缕的羞耻感才包围了上来。
刚刚才发誓要离人家远一点,还没过多久又麻烦人家,还被那么细心呵护着。
她心思略微复杂。
被放在床上的第一秒,她垂了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傅沉楼站在窗前,低头看她。
少年经过半年的调整,身高又拔高了许多,就连身躯也不如从前单薄,此刻站在那儿,像一颗树,稳稳地挡住了身后的灯光。
沈娓仰头看他,手紧张地握住,心里没来由地发慌。
然而下一秒,傅沉楼的手就搭上了她的肩膀。
沈娓紧张地抿唇。
傅沉楼看她一眼,沉默一瞬后道:“书包太重了,给我。”
他眼睛太多情绪,沈娓有些看不懂,然而这不妨碍她窘迫。
她忙低了头,感觉到傅沉楼的手拿过了书包,啪嗒一声放在了桌上。
“沈娓,别怕我。”沈娓听见他轻声说。
沈娓抿唇,不知道该怎么回话,然而这样不说话也是很没礼貌,更何况人家都这么做了,她还能怎么做?
半晌后,她才对上他浅棕的眼眸,“没有怕你,你是好人。”
傅沉楼眸光微动,到底是不一样了。
如果是之前的话,她肯定会说:“傅沉楼,谢谢你啊,我才不会怕你,你最好了呀。”
到底是她察觉到了。
傅沉楼闭了闭眼,转身离开。
沈娓这才松了口气,偷偷揉了揉僵硬的手腕。
一分钟后傅沉楼回来,她忙坐直。还没有个准备的时候,视线就被遮挡住。
一只手隔着毛巾细揉她的头皮,撩过耳廓,发丝上的水滴渐渐消失不见,干燥柔软的毛巾也变得shi哒哒的。
这双宽大的手掌动作温柔,车巠口勿稳稳地替她擦着shi了的头发。
毛巾下的沈娓抿了唇,头一次觉得无所适从。
不是都不想要理会她了吗?为什么又这样。
傅沉楼垂着眸子看她的头顶,心里想着她今天疏离的举动。
明明是他想要的结果,然而这份结果却让他如此难受。
头发擦干后傅沉楼直了腰,沈娓恢复视线向上看去,只见他道:“你衣服shi了,我去拿,自己记得要换。今天好好休息,我明天去帮你收拾东西,送你回家。”
沈娓心情复杂,到底狠不下心也厚不了脸皮。过了好久才出声提醒,“你的衣服也shi了,头发也是,还是要擦干的,也要换衣服。”
傅沉楼听出了她的僵硬,点点头便走了。
再来的时候,他拿来了衣服,沈娓接过又说了句谢谢,他没有应,便礼貌地退出去。
沈娓有所察觉,然而还是没有说什么。
估摸着沈娓换完了衣服,傅沉楼端来了晾好的温开水敲响了门,沈娓靠在床上,闻声压好了被子,“我换好了,你进来吧。”
傅沉楼进来,将水和感冒冲剂交到沈娓手里:“喝药,不要感冒。”
沈娓:“谢谢。”
她突然就想到很久以前,也是去年的十二月末,她来找他,结果他不在,她就睡在了门口。
当时她还抱怨他回得晚,然而他没有说什么,只说了抱歉,进来后他的手臂还受着伤,但是第一时间也是端来了热水和感冒药。
沈娓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
今天她的谢谢他听了不知道多少遍。
傅沉楼点点头,没回应。
看着他这样,沈娓掐了掐手心,终于说出了心里突然冒出来的话。
“我们谈谈吧?”
她刚才换衣服的时候就想了很多,她不知道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