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云:
世传庙像狐仙灵,抱怀歪意心竟诚。
一夜夫妻今日去,始知Jing怪有通明。
话说古人言子不语怪力乱神。然不论是高祖斩白蛇起义,抑或民间常常供奉家仙,皆属此类。由此可观,流言之属并不完全空xue来风,其时所逢鬼怪轶事,或有侥幸,或有奇遇,待得安平,传与人言,不过甚有风也。
本朝因高祖皇帝重文治,每岁有春秋两闱考取人才。这厢毋庸赘叙,单说京畿中东城巷内一旅店,店主已有花甲年纪,同内人Cao持小店事体。
他这间饭食价廉,住宿便宜,纵是上京赶考的学子秀才一连住上个把月,也没甚干系。何况店家人又和善,店内壁上请人贴了一些四书五经的字纸,又有高中的寒门学子自愿给他题诗写字等,引得名声远播,倒算得客盈如市。
今年春闱又开,有一屏州青雅郡秀才刘生,自幼失怙,由老父抚养长大,虽家贫不能自给,却聪颖过人,舞象之年便考上秀才,要上京竟不成行,父子二人辗转几年做些小生意,终于凑够路费供他来此。
刘生单字一个莳,年近及冠,生得也好,美姿容,俊仪态,旁人乍见之下,还以为是位高些儿的女孩家。
自他一月间来此,东城巷的人家皆知他俊美又有才名,只等春闱放榜后便托人说亲,一些自家女儿已及笄的,少不得要多多筹谋。
刘生独居寓所,性喜交游,往来的朋友不少,独两位最为要好,一名范成,乃是世家子弟,不拘身格,一名纪任行,同为寒门,性爽豪迈,俊伟不凡,也是三人前生有缘,今世得遇一处,日日同行同往,写字作诗,好不快乐。
只惜三人中惟纪任行虽有心求学,奈何天赋钝笨,一日做一百首诗,竟不如刘生妙手偶得一句。他也不妒忌,只挂心叹息,求两位兄弟时时指点,两旬下来,终不能成才。
这日风和日丽,三人约往城中一处专供游人喝酒玩乐的飞花亭,时人流如织,遂捡一僻静观景地方坐下,三人喝了几两薄酒,行令成诗。
刘生最速,纪任行次之,范成再次。
写就互相传看,竟属纪任行诗末句最妙,他二人自然要探问。刘生笑道:“纪兄你要我们提携指点,二十日也不能成一首灵气之作。怎么三五日不见却这样突飞猛进,莫不是家中有什么红巾翠袖,专为你月下添香的,让你这般开窍?”
范成家中是娈童美妾无所不有的,只道:“你漫会胡说。若像如此,我岂不早成殿上状元了?”
见二人取笑不止,纪任行不好推脱,所幸他率性干脆,径直道:“不瞒二位,弟有今日,全赖西城庙的狐仙。”
二人不信,纪任行便将前日嫖宿时听姑娘说西城庙狐仙如何神奇,但凡心诚者夤夜去求,皆能如愿以偿,他昨夜去求一日才气,虽未见狐仙真身,却被摘取几根顶发,回去作诗如何随心一事说了。
他说得言之凿凿,二人也不反驳,只范成悄悄与刘生行了个眼色,三人复坐观景划拳。
待分别时,范成暗将刘生拉到一旁,嘱咐道:“今晚夤夜时你只管往狐仙庙等着,我去他家装作狐仙将他吓上一跳,引他到庙里你再出来,自有好一番笑他的。”
刘生少年心性,欣然应下,就回旅店静待夤夜。
约摸寅时一刻,店主往后厨烧水罢了,忽见刘生提灯夜行,少不得要问两句,听他向狐仙庙去,便道:“相公去那里作甚?”
刘生不敢照实,只答欲往一观。
店主放了壶具叹息道:“往年求狐的学子们多了。他人不知,我这些上了年纪的人却知晓,那狐仙庙虽甚灵验,却是有债难保。俗话说世上无白取之物。相公去了庙内若只瞧瞧倒好,千万莫要求些什么。求大还多,求小还少。小便小了,只怕是贪心不足蛇吞象,狐仙真个要了命,也未可知。”
刘生闻说,心内惴惴,又怕范成不见应约,颇嫌胆颤,立时道了谢,大步出门去了。
不多时,即进庙内。
天黑月明,庙宇不大,仅容三四个成年男子一同参拜,顶上的泥塑狐像彩绘明艳,栩栩如生,供桌铺了黄布,上头香炉灰高,瓜果供品俱全。
往近细望,狐像端坐台上,双眸狭长,笑眼点金,尤似生物。
刘生放灯在桌,不敢异动,只心绪杂乱,一时只愿快求二友来此,别的竟全不想。
忽闻狐像后窸窣之声,刘生正思惶惧,一个趔趄要倒,臂膀被人把住拉起,他不及言谢,但见眼前救人之人乃是一俊美男子,身穿雪色绸衣,白发金眼,妖异非常。
男子道:“你所求即是心中所想,狐现时便可收取报酬。”
刘生只瞥见它开口时两枚尖牙,森森凛冽,登时软做一滩,更别提出言反驳。瞧他如此,狐仙反笑道:“人间男子喜娈童少艾,偏不许狐也爱此道吗?”
说着,已将刘生外衫褪下,钳住他下颌亲吻,说来可怜,刘生年少秀美,不曾嫖ji说亲,谁知与他初行敦lun之事的竟是山野一Jing怪。
狐仙一件件